我又急又悲,正无可开交。巧慧轻摇醒我,一面替我拭汗,一面问:“做恶梦了?”
沉香惨白着脸道:“奴婢再不敢了。”从而后明白孩子是个忌讳话题。
换了三四个大夫却都说的是一样的话,“油尽灯枯。”十四爷由最后的惊怒交集、不能信赖到最后的哀悯顾恤。巧慧背过我只是抹泪,一转头还要笑对我。我握着巧慧的手,心内歉疚,她送走了姐姐,现在又要送我走,痛苦非同普通。
十四爷笑得直砸榻,“我倒是盼望得要命,好歹也是一段风骚嘉话,还能够借此青史留名。但是不知为何,女人一见我要么傻笑,要么一扭身就跑。倒是不断地有胡子拉杂的大汉拉着我喝酒,我只能眼看着底下兵士一个二个的和女人们谈笑,内心阿谁苦呀!”我笑得只晓得揉胸口。
当一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想要”二字时,他已握住了开我心门的钥匙;当他抛弃伞陪我在雨中挨着、受着、痛着时,我已完整向他翻开了门;当他护住我,用本身的背朝向箭时,我已此生不成能再忘。以后是是非非,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
沉香忙道:“是,奴婢明白。”
我淡淡道:“巧慧。”又安抚沉香道:“别往内心去,巧慧也就说说。”
室内越来越敞亮,在凌晨的阳光中,两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十四爷笑问:“听十哥提起过曾经被你骗了个要求,十哥可兑现了?”
他轻叹道:“那只怕这平生也只能欠着了,你承诺我的总能兑现吧?”我道:“十四爷有命,岂敢不遵,本年生辰刚过了,来岁时必然唱。不过到时候可不准你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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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鼻烟壶,细看了一回,再次忍不住笑起来。笑声未落,表情却忽似门外烟雨,迷迷蒙蒙起来,三只打斗的小狗,一个芳魂已逝,一个软禁,一个在这里静坐等待花落。
我道:“我要写封信,你帮我筹办笺纸。”
我怔怔思考了很久,叮咛道:“帮我研墨。”
我愣了好一会,方想起,笑说:“我自个都早忘了。”
身子越来越懒,早晨常常似睡似醒至天明,白日却常常说着说着话就走神,自个甚么都不晓得。连十四爷都发觉出不对劲,叮咛着请大夫。迟延了几日,终是没有拗过他,让大夫来看。
沉香扶我起家,我冷静想了会,持笔而书,停停写写,写写停停,大半日才写好。
从那后,十四爷隔一段时候就会在我屋内榻上安息,两人隔着屏风絮絮而语,偶然候回想之前的事情,两人时悲时喜;偶然候他会给我讲西北的风土情面,我听得份外出神,常常会再奉告他我影象中的西北,他也是细心聆听,两人提及西北的生果时,分歧馋得流口水,遗憾道运过来的必将不能等全熟透采摘,味道可就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