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立在屋檐下看着飞泄而下的大雨,一动不动,雨水顺着风势,落在他身上,垂垂半个身子湿透。高无庸低声劝了两次,胤禛一语不发,高无庸不敢再劝,可过后又怕被皇后叱骂,满腹愁绪中想着此时如果若曦姑姑在,统统就迎刃而解了。
元月
胤禛骂道:“你自个干的功德,你来讲朕?”
允祥揣摩了半晌,方慎重开口道:“一则,若曦自小对男女之防都看得很淡,越是开阔反而越不在乎。二则,写信的人并不晓得他们究竟说了甚么,只听到笑声,看到行动,这些事情落在外人眼里仿似很密切,或许当事人并不如此想。”
“你劝朕让她分开时,不是和朕说,她和允禵只是个浮名吗?”胤禛说着把手中的一团纸扔在了允祥面前。允祥忙翻开,吃紧看去,上密信的人细细写着允禵侧福晋马尔泰氏观允禵舞剑,为允禵拭汗,允禵替其暖手,两人谈笑,不顾忌世俗牵手而行。
雍正三年仲春
他不成能再熟谙的笔迹跃入视线时,胤禛面前一黑,身形闲逛,允祥忙一把扶住,看到皇兄手中的信封时,面前变得迷蒙。
席地坐于屋角的允禵闻声,心内微惊,紧了紧手中一向捏着的金钗,塞回怀里,拿起地上的酒壶大灌了一口,抚着怀中的罐子。若曦,他毕竟来了!
胤禛盯着若曦牌位,伸手去拿瓷罐,触手时的冰冷,让他当即又缩回了手,痛何如哉?
胤禛蓦地抱起瓷罐道:“我们走!”允禵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道:“若曦现在是我的侧福晋,你不能带她走。”胤禛淡淡道:“是不是你的福晋,是朕说了算,轮不到你说话。朕本就没有让若曦的名字记实在宗谱中,你们也底子未行大婚之礼。”允禵怒声道:“皇阿玛临去,我未见上最后一面;额娘去,我也没有见上最后一面;现在我的福晋,你还要带走,你也欺人太过!”
胤禛读到“……马尔泰氏戴红盖入府……”蹙了蹙眉,当即就想揉了手中的密件,耐着性子看下去,读到“……马尔泰氏只称嫡福晋完颜氏为‘嫡福晋’,不肯呼‘姐姐’,不顾端方,提早离席而去,甩下一席不满的福晋……”胤禛眉头伸展,眼睛里不由带了一丝笑意。
雍正三年三月二十一日
胤禛盯着灵堂外的白幕,半晌未动。允祥也是怔怔入迷,前次别离时还想着能够来看看她,总有机遇再聚,未料竟是永诀。想到此处心伤难耐,又感觉此时最悲伤的人不是本身,忙打起精力轻声道:“四哥,我们出来吧!”胤禛微一点头,举步而进。
允禵嘲笑几声道:“你这会子急了?早点干吗去了?你晓得若曦眼巴巴地等了你几天?现在做这个模样给谁看?”
胤禛站了好久,心机好似百转千回,实际脑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十四爷允禵夜宿于侧福晋马尔泰氏屋中,时闻欢娱笑声。”胤禛蓦地回身进屋,提笔下密旨道:“从今今后,尔等只需报奏允禵相做事件,其侧福晋马尔泰氏一概不准再奏。”
允禵快步走进书房,看动手中的信,滋味莫辨,这四个字写得几近以假乱真,凡是见过皇上朱批的人肯建都会大吃一惊。我的侧福晋却写得一手和老四一模一样的字,传回都城,又是一个大笑话。允禵轻叹口气,重新拿了个略大的信封,提笔挥毫道:“皇上亲启。”将原信装了出来。收好要上呈的奏折,和信一块递给一旁的侍卫,叮咛道:“尽快送到都城。”
“允禵侧福晋马尔泰氏昨日殁。皇上曾怒斥昔廉亲王焚化珍珠、金银器皿等物为母治丧,奢糜华侈,并于雍正元年十月二十一日下旨,‘此后八旗办丧事有以馈粥为名,多备猪羊,大设肴馔者,严行制止,违者题参定罪。’臣观允禵欲奢糜治丧,特参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