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笑道:“好听话说了这么多,朕不承诺都不可,准了。”我忙叩首谢恩,然后领着玉檀和捧盘的寺人退了出来。
走远了,欢笑声垂垂在身后隐去,一起上碰到巡营的兵士都侧身站住给我让路。我心中翻江倒海,都不理睬,尽管冷静走着。
大师本来就非常留意地看着敏敏格格敬酒,此时更是大家都直了眼,个个竖着耳朵。我也听得满脸笑意,心花怒放,想着,十三阿哥,好样的!
没有任何非常神采?!我摇了点头,心想,我服了你了!
玉檀忙笑应道:“姐姐放心去吧,准保出不了错。”我点点头挤出了人群。
我也曾经有过一舞动全场的经历。从小在新疆长大,维吾尔族的跳舞跳得毫不比那些最擅歌舞的维吾尔族少女差,在新疆时会跳的人很多,倒也没甚么出奇之处,上高中时因为父亲在北京谋到一份教席,遂带了百口移居到北京。
只见她缓缓从地上站起,微躬着身子,摆出一副正在骑马的姿势,静止不动。全场都温馨地目视着她。然后她拍了拍双手,跟着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激昂欢畅的草原舞曲响了起来,她也由静转动。俯下,仰起,侧转,回旋,弹腿,展腰,她用本身激越镇静的舞姿揭示着草原后代特有的风情,他们是雄鹰,他们是骏马,他们是这片六合的后代。
我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如何出来了?”
十三阿哥快走了几步,到我身前,柔声问道:“有甚么难为的事情吗?”
寺人笑说道:“过会子他们如果晓得了的话,那还不都乐翻天了,我打小进宫到现在,这但是头回得了万岁爷的赏。”说完,又不断地谢我。
十三阿哥整了整神采,回道:“酒喝得有些急了,以是出来转转,醒醒酒。”我咦了一声,说道:“那帮蒙古酒坛子也肯放你们走?”
一舞即终,全场欢声雷动。敏敏格格浅笑着环顾了全场一圈,目光稍稍在十三阿哥身上一顿,然后目注康熙右手扶胸,行了一礼。康熙一面伸手表示她起来,一面点着头,笑对蒙古王爷说着甚么。
十三阿哥喝完后,并没有如其他阿哥那样把酒碗还给敏敏格格,而是招手让一旁奉侍的仆人又在碗里注满了酒,接着他竟然平端着那碗酒,脸上也带着三分笑意对着敏敏格格大声唱起了祝酒歌。这一出人料想的行动当即引发了全场的重视,大家都静了下来。我不晓得十三阿哥用的是蒙语还是满语,归正我是听不懂,可一点不影响他歌声的魅力。
师长父母们都对我们的早恋气愤过,不明白两个劣等生如何如此特别,公开在校内手牵动手走过,在饭堂用饭时,仍然握着相互,他为此敏捷学会了用左手用饭。那样残暴地燃烧,可又如何呢?他终究远渡重洋离我而去,而我只能挑选阔别北京去忘记。
我心想,因为你将来要被幽闭十年,但过后却可得享尊荣,可不就是香自苦寒来的梅花吗?嘴里却回道:“梅乃花中四君子之一,莫非你不喜好吗?”
看着她又转到了十三阿哥桌前,仍然是唱着歌,平端着酒碗,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三分傲气。玉檀仓促返来,附在我耳边说道:“是蒙古王爷的女儿,苏完瓜尔佳.敏敏,草原上出了名的美女。”我心想,难怪呢,能挨个给阿哥们敬酒,正想着,看到十三阿哥已经站了起来,脸带笑意,端起酒一干而尽。
一个身穿华贵的宝石红蒙古袍子的仙颜女子正端着碗酒,半跪在太子爷桌前唱祝酒歌。我不懂蒙古语,听不懂在唱甚么,只感觉说不出的委宛热忱,太子爷半带着点难堪半带着点高兴,凝神谛听着。一曲刚完,太子爷已经接过了碗,一饮而尽,四周爆出一阵笑声和喝采声,坐在上位,面带浅笑看着的康熙转头对坐在侧下方的蒙古王爷笑说了两句甚么,蒙古王爷当即端碗站起,向康熙行了个蒙古礼,然后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