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但觉还式微座呢,就已经待不下去了。很想要和君紫夜说,你再多等一会儿,我归去让初夏给我重新梳了头,我再过来。但一想这有些矫情,毕竟也没这么做。只得硬着头皮坐下了。
君紫夜点点头。
说来也是奇特,明显就在方才,他还是一个斩草除根的嗜血刽子手呢。此时却又变成了天上的神明普通。
“一并杀了,斩草除根。”君紫夜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容菀汐忽视了他那冰块儿脸、静湖眼里偶尔呈现的神采,道:“此时慕容焰抓了我母亲,之前还以我母亲为威胁,以谋国事。到了雪国,我们若想要救出母亲,少不了要和慕容焰作对。君大哥最幸亏这一起上想好了,到底是保持中立,还是站在哪一边?如果不想保持中立、想要站在慕容焰那边,到了雪国境内,还望君大哥与我们分道而行。再见面之时,天然是敌非友。”
“可有家眷?”皇上又问道。
容菀汐没说话,等着皇上的答复。她情愿听他的意义、由着她决计。
她迷恋于他在宫墙外的尽情萧洒的姿势,迷恋于他在王府之时那细心的庇护、无由的信赖、毫无身份隔阂的靠近;但她讨厌他在御书房里靠在龙椅上那般阴沉悠远的模样、她讨厌他在未央宫里穿戴的那一身龙袍、讨厌他叫她皇后、讨厌他自称朕、讨厌他身后老是跟着一大群主子、乃至于即便看到他走在未央宫的巷子里都感觉讨厌。
“杀了。”君紫夜淡淡道。
弄得容菀汐好生自惭形秽,感觉本身这一番高谈阔论,的确低到了灰尘里。而君紫夜的心,就恍若高山白雪,一尘不染、傲视世人。
“对对对,我讲错,是大大的酒楼。”皇上笑道。
他信君紫夜待朋友坦诚,但却不晓得他和菀汐在君紫夜内心,到底算不算朋友。可毫无疑问的,在君紫夜内心,慕容焰的确是朋友。在朋友和外人之间,君紫夜会帮谁呢?如果他只能对一方施以君子之行,该给哪一方呢?
皇上和容菀汐相视一眼,明显都有些踌躇。但皇上只是半晌以后,便痛快道:“如此,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蒹葭看皇上和容菀汐已经安然落座,便向皇上和容菀汐施了一礼、又向君紫夜施了礼,退到门外去了。皇上晓得她脾气冰冷,劝她留下也无用,便也由着她去。
她健忘了,他们始终是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