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那还是十八年前的事儿,当时丁老爷德配夫人在娘家方才产子,流贼盗贼就打了过来,丁夫人产后衰弱,没法带子逃命,便让家奴雁九带着小少爷逃命,本身为保明净投井他杀了。雁九虽是个身份寒微的家奴,倒是一腔忠义,竟然带着二少爷历尽艰苦,千里迢迢地寻回了丁家,一起上可真是吃尽了苦头,他的脸就是抱着二少爷逃命时从山坡上滚下来,被草坷树杈刮花的。
丁庭训戴德图报,委了他个内管家的差使享清福,这雁九倒是乖觉,仍然亲身奉侍二少爷,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二少爷丁承业虽是个薄情寡恩的主儿,对他这个忠仆倒是非常靠近,当然,这也是因为雁九对他花天酒地、嗜赌**的事儿不但从不禁止,还帮着他讳饰坦白的启事。
不想丁浩这话一说,丁承业便勃然大怒:“如何着?本少爷做事,还用你教?你们这两个狗才,真是好大的胆量!今儿爹爹不在家、大哥也不在家,丁府高低,我二少爷说了算。雁九,给我执里伎俩!”
丁承业气笑了:“你没偷?是吧,有个偷人的娘,还没有偷人东西的儿子?给我打,打到他服为止!”
丁浩讶异地看着俄然闯出去的这个女人,看到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她额头涔涔而下,可她恍若未觉,只是抱着丁承业的腿为本身讨情,心弦不由一颤。
薛良苦着脸道:“九爷,您曲解了,这狍子,是小的本身猎来的。”
两小我从速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个青襟长袍的男人站在坡上,身材肥胖,一张狰狞的大花脸让人看了便是心中一怵。薛良失声叫道:“九爷。”
几个庄丁不由分辩,扑上来摁倒二人,抡起大棍就打了起来。那棍子打在身上,痛得丁浩直抽搐,他抱住后脑护住关键,咬牙硬抗着。心中不期然想起了董家娘子说过的话,本来这边幅堂堂的丁家二少公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本身坏了他一回功德,得着机遇,他便要找回这场子。
薛良一叫,丁浩也敏捷想起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叫雁九,是丁家大院的内府总管,别看他一张尽是疮疤的脸,穿戴青绸锦衣也难现气度。但是在丁家,那职位就连丁老爷丁庭训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妾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唤一声九爷,因为这个雁九对丁家有大恩,是一名忠仆,霸州府志上都记录了他的忠义之事的。
雁九瞟了丁浩一眼,嘲笑道:“没端方的东西,还不跪下?你当你是丁家的少爷呐?”
薛良趴在中间,胆怯地扯他裤管儿,丁浩却眼中喷火,狠狠地瞪着丁承业。
雁九嘲笑道:“你们两个好没有端方,竟然偷了厨房购置的年货在这儿烤食,这厨房那边,真该是整治整治了。”
丁浩鼻子一酸,面前俄然有些恍惚。
他咬着牙根绷着脸,也在薛良身边跪了下去。丁承业扫了丁浩一眼,两道剑眉渐渐一挑,脸上便浮起一抹戾然的嘲笑:“胆小包天的东西,坏我丁家的端方,干出偷偷摸摸的活动来,还要巧舌令色地欺瞒本少爷么?”
薛良跪在他面前,辩白道:“二少爷,二少爷,那狍子真不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