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落听到这里一阵狂喜,随即满身的力量都像被抽走了,坐在那儿竟然半天出声不得,只觉身子怠倦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转动。
丁玉落问到这里时,一颗心就高高地悬了起来,恐怕听到甚么不好的动静。普济寺距广原甚近,如果广原失守,普济寺不会是现在这般宁静模样,据此测度,丁玉落猜想广原目前的局势不会太糟,但是即使广原军没有丢了城池,如果吃了几个败仗,难保守将为了推辞任务,不会委过于丁家,人家是官,他们是民,到当时想上书自辨怕都没有机遇,心中怎能不怕。
丁玉落大惊,仓猝扭头一看,只见步队已转过一片低矮的山坡,苍茫的雪野上呈现了一片修建群,远远看去,便知是一处寺院。前边的冯大掌鞭像扑到雪堆里,再爬起来时便手舞足蹈,大喊大呼,状若疯颠。
“多谢……多谢大师相告。”丁玉落一言未毕,热泪已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一回,倒是无穷欢乐的眼泪。
大雄宝殿里钟磬齐鸣,卷烟环绕,空空方丈和一班大和尚正在做功课,闻声小沙弥的传报空空大师部下一紧便敲破了木鱼儿,当下监院和僧值便跑去调集武僧,方丈、首坐等一班人则火烧眉毛似的跑到了前院。
本来这幢寺院叫普济寺,是广原城外最大的一处寺庙,方丈空空大师佛法高深,声望卓著,很多广原城中富绅名流都常来寺里进香,聆听空空大师讲法。如许驰名的寺院冯大掌鞭天然认得。
第五天一早,丁浩的烧退了些,神态也有些复苏,丁玉落大喜过望,她一边拉着纤,一边扭头和丁浩说着话,方才向他先容了这两天的景象,忽地一阵野兽般的怪叫声响了起来。
方丈面前礼不成废,丁玉落好不轻易见到了广原四周的人,本有一肚子话要问,这时也不敢失了礼节,她捺着性子先随方丈进了大雄宝殿,礼佛敬香已毕,这才吃紧说道:“空空大师,不知贵寺可有精通医术的徒弟,我车队的丁管事受了风寒,高热不退,现在非常危急,若不尽快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普济寺门前四个小沙弥拿着大扫把正努力地扫着积雪,忽见一群人浩浩大荡而来,带无数骡马,拉着没有车轮的古怪车子,身上衣装狼狈,口中嗬嗬怪叫,还道是甚么强盗匪贼打劫寺庙,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四个小沙弥丢了扫把,仓促抢进门去下了门闸,然后便哭哭啼啼地去见空空方丈。
这处所四野无人,又无处救治诊治,丁玉落又惊又怕,只得以本身丝帕包裹了冰雪放在他额头替他降温,免得烧坏了他的脑筋。丁浩这一起昏昏沉沉,复苏的时候少,胡涂的时候多,只晓得整支车队还在漫漫无边的雪原上不竭地进步,如果再见不到广原城,这支怠倦不堪的步队恐怕就要完整崩溃,血肉之躯,毕竟力有极限,是不成能靠着一股劲儿行逆天之举的。
这一起上因为他们闯进了郊野,走的并非门路,再加上大雪覆盖,没有甚么较着的标识,以是冯大掌鞭只能按着大抵的方向走,并不晓得本身到底到了哪儿。到了这里他才晓得,本身已经到了广原城外。此处距广原城只要小半日的路程,当然,那是平常轻车来往的速率,遵循他们现在的速率,还要走上足足一天。
空闻回声去了,丁玉落感激隧道:“多谢大师慈悲。我丁家车队路遇大雪,非常狼狈,本日能到普济禅寺,真是佛祖显灵。这有千两银票,是信女捐募的香油之资,还请大师笑纳。”
趟着及膝的大雪步行,还要拉纤曳粮如同牛马,其艰苦可想而知。而丁浩更是统统人中最辛苦的一个,因为雪撬驮载太重,骡马之力不敷,他不但要套着绳索拉着雪撬,还要不时的跑前跑后,照顾全部车队的去处,指导民壮捆绑散了架的扒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