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谢过,接了红包也自返回坐位,徐知府见归座的陆仁嘉面有不愉,故意活泼一下氛围,便道:“来来来,我们且行个酒令,活络一下。”
一旁广原通判张胜之笑道:“那有何妨,我等精通文墨,便只做个帮闲,就由程将军、徐大人、陆先生,和几位笔墨名流一人考虑一句,相互应和如何?”
莫说他连几首最驰名的诗词都背不全,就算唐诗三百首宋词五百阕他全都背得滚瓜烂熟,真的闯着名头来,与文人骚人一来往,也就露了马脚。就像这个酒令,本是文人们应酬答对的平常来往中一件很浅显的小事,但是一句酒令,要有诗经中一个词、一首曲牌名、一句古诗,这句古诗还必须是有花字的,不是古诗词真的秘闻深厚到极致的夙儒办获得吗?
程世雄眉头一皱,心想:“这老货还真是个没眼力件儿的,徐知府也真是,说甚么请个名流来为俺壮壮场面,这不是给俺老娘内心添堵么?罢了,便舞一回剑,从速对付了他了事,这小我长了一张臭嘴,免得他再肇事端尽惹闲气。”
杜举人思考半晌,红着脸刚想举杯自罚,忽地想起一句,忙道:“三五在东,一点红,桃花还是笑东风。”
程夫人吁了口气,淡淡隧道:“来人,去取我的琴来。”
“呃……”听丁浩这一问,陆大名士顿时语塞,一部《论语》,他是真的倒背如流,但是却从未曾做过统计里边有多少个子曰如许的无聊事,现在丁浩问起,莫非要他当场念念有词,掐着指头去计算一番?
姜传授在他思考的时候也已想好了答案,便脱口接道:“公侯干城,得胜令,醉闻花气睡闻莺。”
他刚觉有些光荣,陆仁嘉那张讨人嫌的大嘴巴又开端肇事了,本来他弹着琴,如神游太虚普通,待琴音袅袅而绝,方始展开眼睛,睁眼一看,见程世雄神采安静,那狷狂的性儿又上来了。
徐知府听了便点将道:“既如此,就是我们这一席吧,本府算一个,陆兄算一个,另有……姜传授,杜举人,便由我们四人行个酒令,搏大师一笑吧。”
杜之文见提到了他,受宠若惊地笑道:“门生本不敷资格,既蒙垂白叟提起,只好腼颜应和。只是不知,这令官由谁来做呢?”
杜举人脸一红,自嘲隧道:“是是,比起三位大才,杜某自愧不如,这便罚酒三杯。”当下自斟三杯,一一饮尽,倒是海量。
这一番轮番对答,一圈下来又是一圈,程世雄坐在中间瞪着一双二五眼,完整不知所云,程老太太也在这一桌,听得昏昏欲睡直打哈欠,徐知府行酒令本是为了和缓情感,现在氛围重新和谐下来,见程将军母子已面露不耐之色,便笑道:”呵呵呵,本府酒意上涌,这酒令已是行不得了。仁嘉兄啊,你的琴曲如仙乐纶音,天下一绝,何不当众弹奏一曲,让我等一饱耳福呀。”
程世雄传闻是甚么舞文弄墨的事儿,赶紧摆手道:“嗳,张大人讽刺了,俺老程识得字,字可不识得俺,如许的事情真比上阵杀敌还要难堪非常,俺可做不来。还是你们读书人来吟诗赋对的好,俺只听听便是。”
想了一想,他俄然拍掌笑道:“这酒令么,已经有了。我们这酒令,便只三句,头一句,要用《诗经》中词名,次一句要用一个曲牌名,末一句要用一句古诗作收,诗中还得有一个花字。大师清楚了么。”
陆仁嘉听了晒然道:“杜举人这个令儿本是好的,惜乎‘桃花还是笑东风’与姜传授的‘人面桃花相映红’缘自同一首诗,未免有取巧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