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雄呵呵一笑,打个哈欠道:“这帮兔崽子,我们不去攻城,他们倒另有闲心来偷袭,啊~~~~困了,解甲解甲,归去睡了。”
一旁亲军仓猝劝道:“大将军,前营混乱,敌我难分,夜色当中冒进不得,不如我们守住本阵,请大将军速召各营来助。”
他是料定今晚敌军不会策动第二次偷袭了,脱得那叫一个洁净,袍内未着小衣,**的胸膛黑乎乎一片胸毛,看来这位程将军还是个裸睡爱好者。他的靴子倒是穿上了,不过布袜未系,头发上的束巾也已解去,披头披发的狼狈样儿就像刚被他那位河东狮的夫人从炕上撵下来。
程世雄晓得他在后营练刀,见他满头大汗地跑来倒没有斥责,反而和声安抚道:“不必惶恐,越临大事,越要沉着。你方才参军,待打上几仗,再听喊杀声时便能沉住气了。”
他重又举起了刀,脚下不丁不八,身形峙如山岳,双手握刀,刀锋悄悄扬过甚顶,目光似虚还实,投注在那根木桩上。
程世雄道:“夜色深重,敌情不明,岂可轻举妄动。一旦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或为其所诱中其埋伏如何办?你记着,凡是这类夜间袭营,诸营切不成草率赴援,即便获得了被袭虎帐的求援信号,也得谨慎再三,诸营照应而行。仇敌冲营胜利,也不过是只乱一营,如果自乱阵脚,仓促赴援,一旦中敌狡计,那就满盘皆输,再无回还余地了。”
早有人几步抢上前来,拜倒禀道:“启禀大将军,北汉军数百马队夜袭我军、马踹连营,现在似要穿过前营向大将军本阵杀来,请大将军决计。”
程世雄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好小子,行,那你去吧,练完了刀早些睡去。”
程世雄道:“夜袭这类事打得就是出其不料、攻其无备,一旦被人看破,那就没得耍啦。看这景象,敌军夜袭并非为了突围,而是为了扰我军心士气,嘿!现在各营已有了防备,他们还敢再来?你也去睡下吧。”
每天随在程世雄身边,学他摒挡军务、学他盘问巡营、学他批挥调剂、学他同那些大头兵们如何打交道……,夜晚,他则来到灶房中间,当起了任务劈柴工。五百刀,听来轻易,但是真的做起来,他才晓得,这五百刀,每一刀都凝集力量精力,用程将军所教的运力法门劈下去,需求破钞多少力量,但是他仍然对峙着,风雨不辍,明天早晨大雨滂湃,他在雨中也劈足了五百刀,才像一条死狗似的爬回窝去睡觉。
杨浩跟着他步下木梯,回到中虎帐帐,此时他已把握了这个期间的甲胄各个部分的构成和穿戴体例,他一面善练地为程世雄解去披挂,一面说道:“方才突传警讯,部属见警讯来自北城,还测度后汉军是不是要趁夜突围逃向草原呢,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扰乱我军心神了,将军不担忧他们会再袭我营?”
杨浩方才走到边营柴堆旁举起他的那把大刀,厮杀声便畴前营传来,杨浩内心“嗵”地一跳,迅疾提刀赶向中军赶去。到得中军大营,就见程世雄衣袍半敞,正系着带子从帐中仓促忙忙地奔出来。
前营已经燃起到处火光,因为大营中的士卒因为北汉军偷袭北城未果,已经放松了警戒,以是刘继业这一招“回马枪”,实在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方才解甲宽衣,现在又仓促穿戴起来,待到提起刀枪冲出营帐,北汉马队已旋风普通杀来,到处投掷火把,连草料车也引燃了,弄得营中大乱。
他今晚偷袭的真正目标不是北营,而是西营。城外四营当中,只要西营不是由禁军节制,而是把握在西北折氏手中,并且他们的军队方才换防上阵,士气、军心、战力未曾受挫,无疑是最强的一阵,这也恰是程世雄测度他不会来的启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