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文武两厢的最高长官全都跪下了,其别人那里还敢怠慢,一时候纷繁跪下,赵匡胤见此景象不觉有些心动,他捋着髯毛向赵光义一扫,赵光义心中一震,这才惊觉只要他还站在那儿,忙也推金山、倒玉柱,“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请官家,赐封皇宗子王爵。”
赵普躬身长揖,沉声说道:“臣保举一人,可担此任。”
赵普慢吞吞地又道:“官家,皇宗子是官家之子,并非朝廷的官职爵位,代天巡狩,未免名不正而言不顺,皇宗子已经行过冠礼,却仍无一个正式的身份,臣为宰执,不敢不问。何况皇宗子此番又身负重担,故而……”
本日官家若封皇宗子为王,不啻于向普天下传达了一个讯号:储君已定!树倒猢狲散,用不了几年,德昭的声望权益就能与他分庭抗礼,本来凭借于他的很多官员就要弃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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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眼皮子微微腾跃,赶紧收慑心神,上前奏道:“官家,兹事体大,关乎社稷存亡,擢派人选不成不慎。皇宗子德昭虽德义有闻,恪勤匪懈,脾气沉稳,动合典范,然长成于宫闱当中,不知处所官方之事,从未曾担当过如此重担,如此关键之事,万一有个闪失,于国事一桩大难,与皇宗子……也未免德行有亏啊,官家尚请三思。”
赵普没想到天子竟然将赵光义一并封王。明天之前,大宋还没一个王爷,这下子俄然就呈现了两个,赵普一时也有些乱了手脚,心中只想:“官家这是为了安抚他,还是窥破了我的心机?”一时患得患失,几次考虑,世人纷繁向赵光义拱手道贺,口称千岁,他倒伏地未起。
“赵卿有何话说?”
“呵呵呵……,皇弟也同意赵卿所言么?”赵匡胤龙颜大悦,抚须浅笑起来。其他众官员一见灰尘落定,赶紧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所谓己见实在同一的很,不过是众口一辞表示同意罢了。
“官家,中书省、枢密院、三司使、开封府,乃至工、刑、兵、户各部,以及处所官府、发运司、转运司、籴便司等通力合作,以行购粮、运粮之举;台院、殿院、察院的各位御史,乃至各路各道的察看使、监察使尽力催促;各府、州、军、监、县最高长官亲身主持,筑造堰坝水闸。各个环节不出一点忽略的话,臣觉得,汴梁危急可解。”
赵光义气火攻心,面前顿时一黑:“这个老狐狸,软刀子杀人啊!拖到我表态同意才说出这番话来,早知如此,不管如何我也要反对才是。现在……现在岂能出尔反尔,皇子封王,天经地义,又有甚么说话能够敷衍?
“德昭终究封王了。”赵光义失魂落魄,不自发地抬开端来,刚好遇见皇兄赵匡胤向他投来如有深意的一瞥。赵光义心中一惊,从速俯下身去,就听赵匡胤缓缓说道:“皇弟光义,品德贵重,办事勤恳,汴梁日见富庶繁华,皇弟光义功不成没,今论功行赏,加封……晋王。”
枢密使李崇矩和他是后代亲家,向来同气连枝,共进共退,一见这般景象当即也跪倒在金砖之上,叩首说道:”臣请陛下,赐皇宗子德昭王爵!”
赵光义目光一闪,赶紧拱手低头道:“赵相公安排如此安妥,臣疑虑顿去。若依此行事,臣……也同意皇宗子代天巡狩江淮,催促各地粮运。”
赵德昭一笑点头,便随在退朝返回大内的父皇前面吃紧去了。杨浩吁了口气,方才直起腰来,成心放慢脚步落在前面的赵光义便沉着脸踱到了他的面前,杨浩从速又弯下腰去,拱手说道:“杨浩见过晋王爷,恭喜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