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走进船舱,船只分开船埠向前驶去的时候,船埠上面一辆车轿中堪堪走出一个青衣孺子,身后跟着一个梳双丫髻的仙颜侍女。那孺子身材娇小,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粉妆玉琢,如果他换了女装,真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
“呃?哦,那边……”赵光义下认识地向后一指。
这青衣小童脚步轻巧,直向堤下一艘悄悄停靠在那儿的船儿行去,那仙颜侍女侧提着一个书匣紧紧跟在他的前面,到了河边,船上搭过一条踏板来,那仙颜小童一提袍襟正要登船,在船埠上向船工问清钦差官船已去,这艘被人租走的船儿也是往江淮行去的唐焰焰便吃紧赶过来,扬声喊道:“喂,小兄弟,你这船儿但是往江淮去的?”
唐焰焰大喜,忙忙又向他拜了拜道:“多谢大叔啦,小女子告别。”
先前那丫环阴阳怪气隧道:“当然是杨院使和我们汴梁城的第一行首媚娃儿吴女人,我在这院子里但是看的清清楚楚,杨院使整日混迹于此,只要他勾勾小指,不晓得多少女人会主动奉上门去呢,可儿家杨院使愣是一个都没沾过,末端只纳了我们汴京的第一行首媚娃儿为妾,看出来没?人家杨院使的眼界儿高招呢,庸脂俗粉啊、乡妇村姑啊,能入得了人家杨院使的法眼?”
不想刚一进巷,就碰到一乘乘小轿步辇涌来,再加上游逛的行人,把整条巷子堵得严严实实。费了好大的周折,那些抬辇小轿,以及一大群彩裳富丽的女人才分开了杀猪巷,她们则被带进了“如雪坊”。
刘妈妈是卖力领受这些新来的女人的人,这些女人大多来公费事处所,琴棋书画这些高雅的玩意儿大多不甚了了,就算只要她们做个丫环去服侍蜜斯、接迎客人,也是要颠末一番专门培训一番的,女人们详细做些甚么还要遵循端方停止一番遴选。
以是唐焰焰趁着刘妈妈对那些女人发言,没有人重视她的行迹,便悄悄遁向墙角,藉着花丛树木的保护,她俄然纵身一跃,单臂一搭墙头,纤腰一挺,就像一只贴水展翼的燕子般翩然闪了出去。
那公子走到船头,向远处了望一眼,唇角一抿,笑眼微弯,似笑非笑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奸刁,却又透着智珠在握的对劲。她把折扇一张,悄悄拂动,叮咛道:“开船,不远不近的辍着他们。”
虽说这些女人都是因为家道贫寒,收了定钱志愿应征而来,但是小处所的人一进了开封府见到那大世面先就有些惶恐,大多有些严峻局促,但是这个小女人却分歧,瞧她那模样,笑得那叫一个甜,这么欢天喜地的喜好到妓坊里做事的女人还是头一回见。
轿中坐的恰是赵光义,他在轿中正蹙眉深思,思考一旦魏王不能胜利运粮返来,如何对付开封残局,正思忖的工夫,肩舆俄然狠恶地一晃,赵光义不由自主向右一歪,肩头撞上了车壁。他现在是戴着官帽的,那帽翅一边足有一尺五六是非,吃这一撞,帽翅在轿壁上一顶,竟然折弯了。
阿谁小丫环瞧见唐焰焰神采,晒然一笑道:“杨院使本日要随魏王殿下往江淮公干,诸位女人都去汴河船埠上相送院使大人去了,你来的路上想必都看到了吧?论姿色、论才艺,那些位女人哪个不比你强?哼哼,就算杨院使肯再纳一房妾,也是轮不到你的,还是安份些吧……”
因为是如许的设法,现在既已到了“一笑楼”,她却不急着去见杨浩了,唐大蜜斯促狭之心生起,倒想等着杨浩赶来,然后俄然呈现在他面前,好生玩弄他一番。她向那丫环笑道:“喔,杨院使这个时候正在开封府当差吧?他早晨会来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