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祁茉出门时,便已是午后。
这群人的父兄,一起跟着建阳帝从夏国打来,交战数年,功绩苦劳,不说名留青史,却必然在建阳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太微宿世离家之前,从未见过薛怀刃,但他的传闻,她却听过无数,每一条都令人胆怯,每一条都令人惶惑。
薛怀刃低笑一声,抱着太微往门外走去。
“太微乃是三垣之一,位于北斗之南,是星官的名字,权政地点。女人家叫这个,倒是很不普通。”
太微的眼眶,难以节制地开端发红。她强忍着,将泪意一点点收归去。还不到哭的时候,还远远不到抽泣落泪的时候。
太微心境纷杂地想着对策,她逃出了杨玦的手,又要如何逃出薛怀刃的?她几次揣摩,几次回想,试图找出一星半点缝隙来。
那上头伤痕累累,陈腐上又添新奇。
她既然返来了,她就不能这么轻易地再把命丢掉。
明显那样断交地说好了。
照理来讲,她们这群赴宴的女人,理应在入夜之前各自回府。但永定侯府的这场赏花宴,非比平常,实不能以常理推断。
论拳脚,她打不过他。
“太微。”
太微心乱如麻,浑身一点力量也没有。她的手,仍然挂在他的脖子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已经辩白不清,也揣摩不透。
论心机深沉,她比不过他。
现在的他,却还是镇夷司批示使。
言语间,他的手指,沿着太微的眉骨,悄悄地滑落到了她的下颌上。
这俩人,无一善辈。
像个妖精,在勾引行人。
斗室狭小,同方才那间屋子的奢糜富丽截然分歧。
她的心,被剖开,又阖上。
永定侯府的宅子,比她设想中的更大,更精美。屋舍内,也别有洞天。薛怀刃带着她,并没有往天光底下去。他只是走过一间又一间屋子,穿过一帘又一帘帷幔,将她带往另一个未知的处所。
她要活着。
论动手狠辣,她也不如他。
杨玦等人,胆敢如此肆无顾忌,必是有恃无恐。
面对杨玦,她不敢脱衣;面对薛怀刃,她可敢。
他和东厂督主霍临春,被世人并称为双恶。
以是杨玦不至杀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