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对视上他浅灰色瞳人。
“还不晓得。我没法见到他。吕光将他关押起来了,看管的满是亲信,连钱也买不通。”他叹口气,有些担忧,“估计吕光是怕大哥在婚礼前他杀,以是看管得极其周到。”
“艾晴,你别急着清算,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么?”他坐到床上与我对视,将我仍在折衣服的手按住,当真地说,“三天后嫁给大哥的龟兹公主,不是别人,就是你!”
“我就晓得……”他怔怔地看着我,微微叹口气,头方向一边,“就算这么委曲,你也仍然情愿……”
“另有,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公主,明天就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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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砰砰地跳,快得让我担忧劈面的弗沙提婆也能听到。脸一下子烧红了,低头轻声说,“我情愿。”
“好了,你晓得我最见不得你哭的。艾晴,我只但愿你幸运。这也是我独一能为你们做的了。”看一眼几案上纹丝未动的食品,拿起端到我面前,“如何样,现在有胃口吃晚餐了吧?”
他愣住,转眼了然。两手重拍一拍脸颊,有点苦笑:“这么较着么?”用手摸着鼻子,嗯嗯两声,“必定是昨晚蚊子太多了,搅得我一夜睡不着。”
名分?我没想过这个东西,也向来都不敢有半晌苛求。现在细心地体味弗沙提婆的话,方才晓得名分两字,对我与他来讲,是多么难能宝贵。名分?是真的么?婚礼过后,我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我对着坐在上首的白震和他的王妃盈盈膜拜。王妃走到我面前将我搀起,细心打量我。她已近中年,身子发福,脸孔倒是很慈爱。她取动手上的金镯子,看到我右手上已经戴着玛瑙臂珠,便套进我的左手,有点大,晃闲逛荡的。
俄然认识到甚么似的,他放开我,脸上有些讪讪:“又忘了,汉人端方,男女授受不亲。我另有事,走了。”
啊?一口汤差点呛到,冒死咳嗽。
汗青没有窜改,滚滚巨轮无人能够反对。而我,一个21世纪的当代人,融进了汗青,成了微不敷道的几个字。可既然我的确存在,我便要好好走完我的路,陪着他,鼓励他,成绩他。
“艾晴!”他将我的肩膀扳正,低头柔声说,“别想那么多……”
“艾晴,你在干甚么?”
我昂首,看进他灵敏的浅灰眸子。
听他讲着,内心实在很苦涩。在寺院里停止婚礼,以禅房做婚房,观礼的都是和尚,如许的婚礼,还真是史上绝无独一的。
“今晚必然要叫晓萱给我赶蚊子。”他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往外走,“好了,真的要走了。还得去帮你探听他的动静呢。”
我摇点头,必定地说:“他不会他杀的。他承诺过我,必然会好好活下去,不言死字。”
“你有没有想过,除非他出家,可他除了爱你,心中另有佛陀,出家也非他所愿。你呢,也太明智,要他去汉地传播佛法不让他出家,如许下去,不管你们爱很多深,也永久没有在一起的机遇。吕光逼迫他结婚固然手腕卑劣,却偶然中成全了你们俩,反倒是为你们处理了这两难地步。”
我鞠身再拜:“多谢王和王妃。艾晴一介布衣,不敢受如此重礼。”
这个名字有点熟。回想一下,是护送我去它乾城的四人之一。当时他春秋最小,却长得非常健硕魁伟,老是挂着内疚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