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间女子，罗什最熟谙的便是你，怎会看不出你的身形？”他奸刁一笑，又高低细心地看，“阿素耶末帝可比你高一些，也不如你窈窕。只是，你是如何被偷换的？”
“罗什……”用力抽一下鼻子，将泪收回，看向佛像慈爱的面庞。这一刻，我是如此希冀佛祖真的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会浅笑着为我们祝贺吧？
我冒死点头。我委曲么？或许在外人看来，我是真的很委曲。初夜在屈辱的监督下忍痛熬过，婚礼在刀戈相向中未曾见到一点喜庆。但是，我不悔。我爱他，爱何必计算谁支出更多？我想要跟着他，这巴望是那么激烈，只要他也爱我，那点外来的委曲，算得了甚么？
“我也一样……”
“对了艾晴，方才婚礼中本该有证婚人宣读我们今后结为伉俪。那场混乱把这项典礼打断了。来——”他拉着我的手走向案桌的佛陀像，扑灭檀香，执在手中跪下，“我们让佛祖做证婚人。”
他已泣不成声，紧紧抓着我的手，仿佛怕一放开我便会消逝不见：“两日里被羁，罗什一向想着：这一次是真的完整落空了你。这感受让罗什如此惊骇，两日里悔不堪言，悔不堪言啊！早知会被逼娶妻，我为何不早娶你？为何不早给你一个罗什一向想给却不敢给的名分？甚么任务愿想，这些东西皋牢了本身，更孤负了你。”
说完这些，我还是心底不安，想了想还是问出口：“罗什，你会悔怨娶我么？”
我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清淤的药膏。这些天老是要用上它，我便一向揣在口袋里。悄悄在他落下淤青的脸上涂抹，再持续说道：“有位比你晚了一千年的和尚仓央嘉措，他是吐蕃最高品级的活佛——达赖喇嘛，却与你一样，堕入情网不成自拔。他是个才子，为了爱人玛吉阿米写了很多情诗，此中便有一首：‘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人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惜，他始终没有找到双全法，恋人被迫另嫁别人，而他也在二十几岁时便死于押送进京的途中。”
“你……你晓得我是谁了？”如许的语气，只要无人在场时他会对我说。手伸出，筹算把头上这碍事的布掀了。
他将衣袖撩上，手臂上绑着那块光鲜的艾德莱斯绸。他含泪浅笑着解下，帮我系在脖子上。我也将手腕上的玛瑙臂珠为他系归去。十指相握，我们相拥在一起。从现在起，我们便是伉俪了，一个承诺一世的称呼。
“我的妻……”他低喃着，把我揉进他的怀。我仿佛赤裸着置身于阳光下，回归本真，却没有涓滴羞赧。佛祖啊，我被缔造出来是为了他么？
他动容，凝睇着我，一字一句分量沉重地咀嚼：“人间可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房间里有着令人不安的沉寂。我该如何跟他说新娘是我，要本身掀盖头么？还是，等一等看他的反应？内心没底，只好转头打量靠墙的整面书厨。
一只手掌覆在我手背上，另一只手拂去我脸上的碎发，迟缓而轻柔地说：“艾晴，人间男人对敬爱之人，最大的承诺便是结为伉俪。你把本身交给我，受尽委曲，你我也早有了伉俪之实。罗什一向但愿，能给你真正的名分……”
他嘴角颤栗着，抚摩上我的脸庞：“艾晴，罗什已经没法接受再次落空你了……”
我拉着他在床沿坐下，将全部过程说一遍。罗什这才恍然大悟，不断笑着点头，感慨连本身也被蒙在鼓里了。
嘘出一口气，本来是我多心了，他并不是悔怨娶我。笑着摇点头：“我不介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