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 第125章 温暖在哪里？――小弗的番外（四）(2)
他跪下：“师尊，佛法讲苦，是为让众生离苦，指导众生走向安然喜乐。佛有情，有大爱，并非要我们绝情弃爱啊。”
我刚想上前劝止，大哥已在不断叩首：“师尊，千万不成――”
我没有答复。
“我派人去叫太医――”
我瞪大了眼睛。他可真是……太刚强了，叫人不知该说甚么好。
他在她房里静坐了三天，直到国师府大门被猛力推开。
房门翻开，大哥终究出来了。人瘦了一圈，双眼却还是清澈。他们俩的眼睛固然色彩分歧，倒是一样的洁净无垢。我的长相不比他差，但唯有内心纯洁的人才会具有的清澈眼神，我一辈子都不成能有。
我将大哥带回了国师府。当我们走进人去屋空的房间，我不由一阵恍忽。她到底有没有存在过？还是她只是我心中的幻像？佛说统统皆空，那她呢？
他缓缓摇了点头：“罗什终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苦笑，眼里倒是坚如盘石：“师尊，我对她的豪情，我已不欲辩白。佛陀自有评判，我愿接管任何奖惩。”
我不由动容，怔怔地看着大哥。这般刚毅的心，凡人如何能做到？或许，就像她预言的那样，他真能成为一个巨大的人。
那一刻，阿素完整惊住，两名流兵乘机将她拖走。阿素凄厉地大喊，声音在统统人耳边缭绕回旋：“我不断念，我毫不断念！”
大哥走到卑摩罗叉面前施礼：“本日罗什便随师尊回雀离大寺。”
阿素苦苦要求大哥，她最没法忍耐的便是大哥今后将她视同陌路。王舅命人将阿素带走，阿素抓着大哥的僧袍死活不肯放手。大哥低头，将被阿素拽着的僧袍一角用力撕掉。
阿素看向大哥，眼神既绝望又猖獗：“我是疯了，得不到你，我甘愿疯掉！你可晓得，我从小就胡想着有一天能嫁给你。我胡想了那么多年，尽力靠近你，一点一点想要熔化你的防备。凭甚么她一来，就轻而易举夺走了你全数的心机！她不死，我永久也得不到你！”
他没有理睬我，盘腿在榻上坐下，闭起双眼：“我要在这里守着，陪她一起熬过痛苦。”
王舅如同看怪物普通看着阿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大师嘲笑：“他染的是芥蒂吧？”
大哥眼神冰冷，不肯看阿素一眼：“你执念太深，已入魔障。终我平生，毫不会谅解你。”
我拦住他，有些不快：“大师，她已拜别，今后不再返来，你就不能容我兄长留一点点念想在心间么？”我虽与他相争，但毫不会如此不顾念情面。特别在外人面前，我与他始终是亲兄弟，我必须与他站在一起。
他肝火冲冲地打断大哥：“我本日便去莎车，此生不再回龟兹，你我师徒间恩断义绝！”
卑摩罗叉肝火冲冲走入天井，我上前施礼。他没有客气，直接说：“弗沙提婆，我是来带罗什走的。”
大哥抚摩着屋内一件件安排，仿佛如许就能触碰到她。看到柜子里那一堆褴褛杂物，他哀伤地长叹：“她连这些都没带去……”
卑摩罗叉公然被他气得跳脚：“你！荒诞至极！你莫非不知，修行之人，爱欲乃是最大的束缚，这会毁了你多年修行！”
“那是甚么？”
大队人马撤离，阿素凄厉的喊声仍渐次传来，终至无声。落日下，我与大哥在废墟中站立很久。我们一向凝睇着天空，目睹霞光铺满大地，落日坠入天山背后，夜幕渐渐来临……
大哥跪在院中，怔怔地看着师父的背影消逝在门口。他削瘦的身子在阳光下微微颤抖，似是背负着太重的承担。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我竟没有涓滴挖苦之心。这人间能了解他的，除了艾晴，也只要我这同病相怜的人能解一二分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