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 第302章 故人相见(1)
他细心打量着我，语气更加冲动：“十六年了，我们都已垂老迈去，为何你一点没变？”
“艾晴，如果任何人听到你我这番话，我需求他身首异处。幸亏我来找你之前，已经探明你身边无人跟着。”他微微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轻语，“我已与他缔盟：北凉会以财力支撑他叛变，他胜利后须将全部凉州割让给我。”
他镇静至极，上前想要握住我的手，我仓猝避开。他悻悻地放下了手，看着我欣喜而笑：“我向姚兴上表请降，跟着扮成使者来长安，果然见到了你！”
“你已看出姚兴的儿子们难挑大任？”
“为甚么？”
“我比姚兴小几岁，也不像他好色，我等得起！”他顿了顿，思忖一番，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何况，我能够底子用不着比及他死的那一天，说不定……在这之前姚秦便会起内哄。”
我看向他，乌黑眼眸透出刀锋普通的锋利光芒，浑身披发着霸气的帝王气质，叫人呼吸为之一凝。我心中一动：“你现在韬光养晦甘心称臣，临时屈就以避开锋芒，就为比及姚秦内哄的那天？”
我走在终南山紫阁峰的石阶上，呼吸着春末清爽怡人的氛围。罗什的寓所，堪比当代风景名胜清幽处的初级疗养院。林荫道旁是参天松柏，翠竹轻拂。小巧的亭阁在不甚峻峭的山体中时隐时现，意境幽深。每天凌晨，罗什去寺里做早课，我就到不远处的奎峰登山，熬炼身材。
他赞成地点头：“恰是！吕氏凉国非是败在我或姚兴手上，而是自相残杀耗损殆尽。”
他见我一向在盯着他，摸了摸连鬓络腮胡：“这是为了便利潜入姚秦才留的，你如果不喜好，待分开姚秦，我便剃了。”
我笑了，定定地看着他的脸。那样有活力，有生机。想起在当代，我曾多年对着病床上那张更年青却没有一丝生机的脸，一次次跟他讲内心的话，只因我但愿他活下去。
他轻视地笑了，悄悄吐出三个字：“刘勃勃。”
我颌首浅笑：“你果然来了。”从他明天向姚兴提出观赏论争，我就晓得他存着心机与我见面。明天凌晨一小我登山，料定他会呈现。
我摇点头。他是匈奴人，长相本就比汉人粗暴，这把大胡子倒是为他添了很多男性魅力。我问道：“你安知我会返来？”
“我来赴十六年之约。”他见我想开口，大手一挥打断我，“我晓得这是你跟法师的商定，但在我心中，也存着一样的商定。”
声音降落带着磁性，略微有些颤抖。我深吸口气，渐渐回身，对上一双锋利如鹰的乌黑双眸，眸子里明灭着点点摄民气魂的光芒。简简朴单的玄色长袍，没有多余的润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气度轩昂，矗立如松。这十六年事月虽在他脸上刻下多少沧桑的皱纹，却更添了霸气与英姿，叫人一见之下竟难转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