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 第303章 故人相见(2)
他讶异：“你要去那里？”
又问：“微是常耶？”
我抬头看天，苦笑一声：“回到我本来的处所。”扭头看向他，声音有些沉闷，“蒙逊，我不属于这里……”
慧皎《高僧传 佛驮跋陀罗》：“贤在长安，大弘禅业，四方乐静者，并闻风而至。但染学有浅深，所得有浓淡，浇伪之徒，因此诡滑。有一弟子因少观行，自言得阿那含果，贤末即检问，遂致流言，大被谤黩，将有不测之祸。因而徒众，或藏名潜去，或踰墙夜走，半日当中，众散殆尽，贤乃怡然不以介怀。……因而与弟子慧观等四十余人俱发，神态安闲，初无异色，识真之众，咸共叹惋，白黑送者千不足入。”
脚下垂垂飘起雾气，他的声音在雾中浮沉飘零：“这些年来，只要对我有效的女人，我都抬进了后宫，我也有了很多孩子。可我的后位空了十六年，只要你不肯意，今后也会一向空下去。”他低头苦笑一声，“此次来找你，实在早知你仍会回绝。可我不甘心，总要试一试，必然要亲耳听到才气完整断念。”
低头看到他的大手包着我的手，我抽脱手来。他眼里闪过一阵失落，我却反握住了他的手。蒙逊一愣，抬眼看向我。
他停顿半晌，勉强笑了笑：“不管如何，此次长安之行能再见到你，已是上天恩德，我满足了。”
我们都明白这“该走了”是何意。他深吸一口气，最后再看了我一眼，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向下山的路走去。我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直至消逝在路的绝顶。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长谈，今后，再无机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宝云底子听不懂。别说宝云，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估计也就耶罗僧肇那几个大弟子能懂少量。我虽会梵语，也只限于平常对话，从他们一开端比武，我就一个字也听不懂。罗什和觉贤的辩论，可谓佛教史中最笼统难度最高的一场论争。
他怔怔地有些回不过神：“朋友？”
他低头看了看我们相握的手，用力紧握，带着铁血男儿少见的柔情，豪放大笑：“好，不能得你为妻，得你为友也算不错。”
这场论争，只在史乘上记录了前几句内容。到底谁输谁赢，成了史乘上悬而未决的疑案。
我没有言语，只是细心地看着他。他沧桑的皱纹，酷酷的络腮胡，矗立伟岸的身躯，深不见底的双眸，这统统，是他在我心中最后的定格。今后以后，时空相隔，再无相见的能够。
罗什与觉贤的辨论，记录在慧皎《高僧传 佛驮跋陀罗》上。
作者按：关于罗什与觉贤的争辩导致觉贤被摈除出长安，没有任何文献指明是罗什所为，但有学者以为是罗什背后授意。觉贤是否真为罗什所摈除，现在也无人切当晓得了。“一山不容二虎”，罗什与觉贤的空、有冲突，必将得有一个分开。作者因为对罗什的偏疼，以是让罗什的弟子们来构造摈除，特此申明。
什问曰：“法云何空？”
答曰：“群师或破析一微，我意谓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