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 第317章 蒙逊的番外：我的余生(2)
扭头看向牧犍，看着他斯文清秀的脸，叹了口气：“你高雅不足而霸气不敷，待为父身后，你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艾晴曾对我说：“你会建国立业，成为盘据一方的霸主，却不是期间所付与的可闭幕乱世之人。”
我卧病竟至大半年，太医们束手无策。最严峻时，我连遗诏都拟好了，只等着上天将我带走。病榻之上听到奏报：拓跋焘围攻统万城，活捉了赫连昌。我看着镜中的本身，衰老的面庞，病态的身躯，满心悲惨。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我不但落空了攻打大夏的最好机会，也再无能够与拓跋焘对抗了……
我精力有些不济，喘气半晌，叮咛李典再写下一道圣旨：“立孟氏为王后。”
我持续口传：“立李暠之女李敬爱为太子妃。”如许，也算是对李暠的赔偿了。
我天然明白李典的担忧。这么多儿子中，牧犍实在最不像我。他从小跟着汗儒读书，如许和软的性子，做个守成之君最是稳妥不过，可现在却逢乱世，魏国清算完柔然和高句丽便会将锋芒对准凉国。若我还在，拓跋焘不会轻举妄动，他也会等，就像我对于吕光、姚兴、李暠、赫连勃勃。
吕氏世人，已亡；姚兴一家，已亡；李暠和他的儿子们，已亡；赫连勃勃一家，已亡。
几小我在床边围着，两位我不熟谙的白叟，另有个年青女子在帮床上那无知觉的男人捏特长臂。他皮肤败坏，手臂软软的全无肌肉。那些人穿的衣裳是我见所未见，不知是哪族人。女子抬开端来，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温馨安宁的面庞，彷如水洗过的双眸，倩丽苗条的身材，是她，竟然是我放在心中数十年的女子！
我淡然地摇了点头：“不必介怀。多年前已有人说过，我不是命定的闭幕乱世之人。”
我调集了朝中最信赖的大臣来我寝宫，由我口述，李典写下密诏。当听到我将第三子牧犍立为太子，李典有些讶异：“凉王，河西王虽聪慧好学，和雅有度，却不喜带兵兵戈。如果立他为太子，只怕……”
《十六国春秋·卷九·北凉录》：沮渠茂虔（别名牧犍），逊第三子，聪慧好学，和雅有度。
我梦到一个红色的房间，甚么都是白的，内里走来走去的人也穿戴白衣服。安排非常奇特，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在闪着光。一张窄窄的床上躺着个肥胖的男人，面色惨白，像是睡着了。看那面庞，大吃一惊，竟是年青时候的我！
我吃力睁眼，看到床边跪着一小我，握着我的手在抽泣，恰是牧犍。
牧犍哭着打断我：“父王，千万别这么说。父王定会安康。”
我尽力挣扎，听得耳边模糊有哭声，另有人悲伤地喊着“父王”。身材似在无边深渊中下坠，刹时统统空间影象扭曲变形，散完工亿万个碎片，敏捷发展回脑海最深处。
我沙哑着嗓子，说得断断续续：“牧犍，为父走已到起点了……”
浑浑噩噩之际，听得牧犍含泪承诺了一声。灵魂离身，飘飘零荡。这一世，就此结束，我已无憾……
牧犍忸捏地垂下头：“父王一心想要同一中原，牧犍没有父王之能，怕是没法为父王完用心愿了！”
牧犍痛哭零涕：“父王，您可有甚么话交代儿臣？”
―――――――――――――注解――――――――――――――
《资治通鉴·卷一百二十二》：蒙逊卒，谥曰武宣王，庙号太祖。牧犍即河西王位，大赦，改元永和。立子封坛为世子，加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遣使请命于魏。
我衰弱地点头：“不必说这些虚话。为父也算寿数悠长，与我同龄之人，现在另有几个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