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哭道:“尊上有所不知。贫道道号玄清。玄虚原是我的大师兄。是我师父的开山大弟子。我入庙门的时候,他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数百年来就没有变过。
玄清老道说道:“都害了那么多性命,怎不伤天害理?”
狐三娘一愣,破涕为笑:“儿啊,你会说话啊!”
听故去的师叔祖说,他生而知之,异秉非常。修为比我师叔祖都高。并且他那人生性寡淡,不喜俗物。平生再没有一点儿污迹。门派高低无不以他为荣。都感觉他必是千年来,尘凡中飞升的第一人。
“是玄虚。”老道失声,声音里尽是恨意。
子虚瞥见那团青雾,目光却仿佛被定住了普通,只是望着入迷。余下玄荆和狐三娘两人天然不敢冒昧。杜若只是纯真的猎奇。老道则是不明以是。
子虚呆呆望着那垂垂清楚起来的人影,双眉垂垂簇了起来。那种心境翻涌,几近要失控的感受仿佛要将她淹没。她仓惶的抓起腰间的葫芦,猛地往嘴里灌。
子虚转头:“削发人六根清净,尘凡早断。你尽管在三十三天以外,做你的平静和尚,何必再惹凡尘?”
玄荆道:“如果那样,假以光阴,她不是横行无忌?”
老道哭道:“我那里晓得?那怪出时,腥风千里,月暗星黑。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我全部门派,上万之众,转眼就被搏斗尽了。我去求玄虚脱手,才晓得那怪出自他手。
三界戾气甚重是不争的究竟。特别是近年来,人间灵气近于干枯,仙草灵药更是难觅踪迹。为了一己之私,同门相残,骨肉萧蔷的举不堪数。尘凡中更是为了争名逐利,无所不消其极。
但是,紧接着玄荆和狐三娘不约而同的就把目光转向了杜若。因为那小我影和杜若长得一模一样。杜若自修成化身,向来没照过镜子,天然不晓得这些。对于玄荆和狐三娘切磋的目光非常莫名其妙。
子虚神采白了白,摸起腰间葫芦灌了一大口下去。好久神采才规复如常,淡淡说了五个字:“那是你的事。”
子虚自转开目光,就不再看那小和尚。狐三娘要再看不出来两人是在对峙,就白瞎活过的七千年事月了。母子二人借居此处,人在屋檐下,怎好跟仆人叫板?何况,明觉小和尚方才出世不久,前身再如何不凡,现在也不是子虚的敌手。这不是上赶着找不安闲吗?
子虚一招手,本来被玄清提在手上的长剑就飞到了她手中。她细细打量着剑身:“这把剑上有上古玄兵的气味,只怕玄机就在这里。”说完又把剑抛还给了玄清:“而那怪,本体是旱魃。非人非鬼,无魂无魄,跳出三界以外,不在五行当中。天然来去自如。”
子虚好不轻易止住了咳嗽,抬袖擦干脸上的泪痕。破天荒扣问:“这个玄虚和你甚么干系?你好象很恨他?”
子虚道:“那怪说来也不希奇,本体乃是千年旱魃。用怨尸滋养炼制而成。固然邪性,但炼制此物并不伤天害理,也不违背天道,有伤天和。”
小和尚面色凝重:“所谓机遇偶合。我如何不落在别处,恰好落在你这里?”
子虚道:“你当年还横行无忌呢?如何本体就灰飞烟灭了?”一句话堵得玄荆结口无言。他当年是妖王不假,可头上不还顶着天条大律吗?冲破、飞升之劫,能扛畴昔的有几个?只不过,他的灰飞烟灭不是因为飞升、冲破罢了。这个子虚,说是之前的事都忘了,可为甚么张嘴就捅他的痛脚?
小和尚闻言,两腮鼓鼓,明显也活力了:“你晓得我说的不是这个意义,你胡搅蛮缠。上了不归路,神仙难转头。我即为出世而来,怎肯坏此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