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啊。”杜若脸上一派天真。他固然不知活了几万年的光阴,可到底只是个方才化形的小妖。不管他的表面如何成熟,内涵还是孩童般的纯真。
当瞥见阿谁纤瘦的身影向本身走来时,他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和委曲。
她捏起酒杯,深深嗅了一口。约莫是感染了杜若的酒的芳香,这水也变得芬芳芳香起来。
远处的身影沉默了,好久才又动了起来。不过不是往更远的处所走,而是往回走。当那张尖削的面庞越来越清楚的呈现在面前时,不晓得为甚么,树妖感觉又想落泪了。那种感受很奇特,就像一个孤傲的人,好不轻易盼来了好久才来拜访一次的老朋友。但她明显是刚刚才分开,都没有走出他的视野范围又折了返来。
“……”
她望着玄荆的身影隐没在破庙当中,风俗性的把葫芦往嘴边送。
杜若道:“实在我也不记得。是玄荆奉告我的。他说你每隔千年就会从我的树下路过,在这里安息以后,重新上路。每次你在我的树下安息,总会给我喂你葫芦里的水。因而,每次你一分开,我就甚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比浅显的树多一丝灵智罢了。”
“你也喝。”她递上本身的杯子。
但她反面本身计算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本身如何会想要把她留下来呢?
“可我留下来做甚么呢?”她已经风俗了行走,一小我走在路上,甚么都不想。如果让她在一个处所无所事事的待着,她感觉本身会疯。
“苦吗?”她下认识又去摸挂在腰间的葫芦。内心升起一股想要喝一口的巴望。
她抬头一口将杯中水吞入口中,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这酒没有玄荆说的那么短长。我先前喝了很多,不还记得你吗?”
树妖高欢畅兴的从树后捧出一个白瓷的坛子来。又取出两只同色的白瓷酒杯。瓷坛破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掺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他站在这片沉寂空旷的地盘上,除了整日眉头舒展,沉默无语的玄荆,连只鸟也没见过。这三千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等候,都在瞻仰阿谁每隔千年就会路过的人。
“玄荆,玄荆,阿虚承诺留下来了呢……”他向着玄荆的破庙跑去,语气中尽是欢愉。
酒浆倒入杯中,光彩金黄,悄悄一晃便在白瓷的杯沿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入口醇厚绵长,下喉回味悠长。
“要不……”他非常艰巨的做出一个决定:“等你走得时候,再给我喝一次你葫芦里的酒吧。”
他很欢畅,终究见到了阿谁盼了三千年的人。同时又委曲,本身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只是那人长久的逗留。以是,他忍不住就想发脾气。
“我叫杜若。”他望着她,一双眸子如同褶褶生辉的玄色宝石。
“太好了……”杜若孩子一样的喝彩雀跃,和他翩然若仙的表面一点儿也不相得。
“我明白。”她点头,因为那种感受,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