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正焦头烂额,听了周姨娘一计,抚掌大笑:“于情面油滑上,我不如你。”说毕抬脚出门,到门口还转头道,“晚间等我用饭,叫上哥儿,我们一起喝酒。”就往上房去了。
大老爷笑道:“我们男人家不比你们较贵,哪就过了病气了?病了好几日,可好些了?叫我瞧瞧你的气色。”说着就要掀帘子。
陈氏见大老爷脸都黑成包公了,一时说不出话。杨安琴用力儿朝她使眼色,也没看懂。倒是晓得杨安琴有私房话要说。便对大老爷道:“我再想想,问过老太太,跟四丫头说明白了才行。真要送去,也还得先写封信问问爹娘。”
杨安琴:“……”亲爹?他们家老太太,她是晓得的。就如当初她疑庭芳藏奸普通,老太太怎肯等闲信了?江西与都城那么远,凡是送庭芳去的人里头有哪个说话不向着庭芳的,那丫头在陈家能混下去?便是能,做爹的也忒狠了吧?您是不是忘了庭芳不是陈家蜜斯亲生的啊?
夏波光死死抓.住帘子,道:“可奴会担忧。好老爷,我病着呢,您就别让我又喜又忧吧。”滚你吧,真过给了你,还不被老太太摁死。真是白服侍了好久,一点都不晓得谅解人!
杨安琴点头。陈氏的身份很奥妙,嫡母。嫡母护着庶女,一方面能申明陈氏确切贤能淑德,哪怕最后.庭芳栽了,仗着这点,能把庭瑶捞出来;其次也是操纵了大伙儿说不得的心机,庶女扳连了亲生女,嫡母还护着,可见庶女是明净的。不然谁家太太能忍?便是太太能忍,太太另有娘家呢?不巧,娘家大嫂正在叶家稳铛铛的住着。想了一回,才道:“谎言止于智者。”
庭瑶沉着的道:“娘别动,以稳定应万变。那起子人正等我们行动呢。措置了四丫头,保管他们敢说四丫头失了纯洁,被家里沉塘了。咱家有个沉塘的姐妹,名声好听么?还死无对证,便是不是也是了。自家都沉了塘的,怨旁人迷惑你家闺女不检点?反恰是一刀,弄死了她还得背个不近情面的恶名。再有人问,娘尽管护着四丫头。”
杨安琴也点头:“如何想的?去探听一下,谁出的损招儿!”还用探听甚么?再门口略问问打帘子的丫头就晓得大老爷刚打哪儿来。杨安琴再次无语了。
夏波光语气娇柔,大老爷几近能设想出她的娇羞模样,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又想她老是为着本身想,更打动的无以复加。内心顺道抱怨陈氏,从未曾这么体贴,怪道人说黄脸婆可爱。可见不着夏波光,隔壁的孙姨娘比黄脸婆还不招他待见,退到院子里,竟不知何去何从。
“啊?”
一席话说的大老爷五脏六腑都熨帖了,不由道:“我说那里肯听?连老太太也……现在四丫头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全还护着。真是头发长见地短!”
周姨娘在大老爷胸口捶了几下,又破涕为笑,拿了庭树的课业本子与大老爷瞧:“哥儿有空就来我屋里写写字儿,我看不懂,老爷替他瞧瞧。他们说不如四姐儿写的好,我倒是偏疼眼,看着哥儿的更好些。”
庭瑶笑道:“趁着谁敢问,您就挠她。”
陈氏乱的很:“现在也没人劈面问我。”
周姨娘的泪珠顿时滚滚落下,哽咽着只能收回两个字:“老爷……”
“不可也得行。”杨安琴正色道,“护犊子的人可交,咱得先站住了。另有,你也别扭了好几日,还不去瞧瞧你的小闺女儿,不幸见的,都不敢出门。你再坐着不动,下头的人就敢作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