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道:“大姐姐把爹爹生日做好了才是孝心呢。”

庭芳笑着没说话。庭玬不但写功课,抄功课也被她坑过。打击学渣抄功课的最好体例,就是让他抄无可抄。但是学渣还当她好人,庭玬最敬爱!

庭芳忙拦住:“不如请胡妈妈来问问,只是累着了也未可知。”

庭芳忙道:“我也去。”

庭芳不便掺杂进东西风之争,惹到她头上了反击,常日里还是少肇事,闹也没用。借着灯火看了看陈氏的神采,就爬上陈氏床劈面的炕:“大姐姐,我们今晚睡这里吧。”

胡妈妈问:“你又弄甚么鬼?我睡榻上也使得。”

屋内世人都松了口气。胡妈妈千恩万谢的送走太医,长长叹了口气:“女人,别怪老奴教唆,太太性子太好,现在东厢蹬鼻子上脸,可如何是好?”

庭芳点头:“不晓得,我们不懂。夙起还好好的,下半晌儿说略躺躺,谁料入夜了也未曾醒来。”

庭兰本要刺庭芳两句,倒被庭芳好一通夸,刻薄话儿顿时说不下去。庭芳暗笑小女人脸皮忒薄,真敬爱。庭瑶也笑:“我迩来都没工夫,哥儿的物件都未曾动上一动。”

待庭芳把虾吃了,老太爷再夹了块红烧肉与她:“明天跟庭玬去皮了?他同你好,你便多管着他些。他那字儿能看么?传闻你还替他写功课来着?你是mm,该他惯着你,你如何还惯着他了。”

胡妈妈哭笑不得:“真真孩子气,那么小的花儿,如何插瓶?瓶口比花还大呢。”

庭瑶抿嘴一笑,她和庭芳两姐妹都是一个娘教的有默契。不缺衣食的人家,奉迎人情意比物件儿更首要。庭兰与其日日夜夜跟孙姨娘凑着做活,还不如拿着针线到陈氏屋里边说话边做。哪怕做不了几针说不了几句,也是靠近的意义。现在倒像是陈氏剥削她们母女,更把陈氏当外人,浑身高低都是客气。做庶女的先待嫡母生分了,嫡母如何能待你亲热?小哥儿在男孩子里行八,大房的嫡子,叶府顶小的少爷,谁还能在用度上虐待了他。庭芳日日尽管玩弟弟,休说做事,不拆台就不错了,陈氏内心却更欢畅。懂礼与陌生之间的那条奥妙的线极难掌控,万不得已,宁要赖皮不要生分。只要另有话说,再没有解不开的结。庭瑶看庭芳行.事,内心也有几分感到——今后到婆家,也当想明白再行.事。

姐妹两个带着胡妈妈急冲冲的跑回老太太院里,老太太正与老太爷说话,见姐妹两个出去,忙问:“何事?”

庭瑶慎重些,道:“别裹乱,回屋睡去。不放心明早往学里告个假。”

庭瑶和庭芳都应了,挨着老太爷一边一个坐下。

庭瑶自是晓得轻重,点点头道:“可惜人不能劈成两半儿,时候不敷使啊。”

妇人产后特别凶恶,老太爷对长媳很对劲,半点不想换人,想了想道:“叫川连拿我的帖子去请太医,客气点儿,装上厚厚的礼盒再去。再使小我唤俊文返来瞧他媳妇。”

“你瞧我的。”庭芳从水仙手里拿过茶具,把装东西的玄色小木瓶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刚好把梅花放出来。不看大小,竟是好一副风景。又捡了个小木碟子,放了支竹叶。在炕桌上垫了块缀着流苏的长布,把梅花和竹叶都摆上,微微调了调角度,往陈氏的妆匣里捡了朵小菊.花搁在布上,就是一副岁寒三友图。胡妈妈呆了呆,桌上除了能摆桌屏,还能摆竹叶!长见地!

庭芳表完忠心,也不想真添乱。陈氏半夜不知甚么环境,她在屋里胡妈妈还得分神看她。悄声对丫头叮咛了几句,又对胡妈妈道:“你睡炕上?炕桌放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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