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瑶笑道:“她倒没哭,另有精力练字。练完瞧见我做针线,唬的跟甚么似的,窜到东屋跟她弟弟作伴去了。”
百合不是庭芳大条的脾气,不敢再劝庭芳,偷偷抹了抹眼泪,用极轻柔的力道替她洗了澡换上洁净衣裳。待庭芳趿着鞋出去时,拉住她的手:“女人,听我一句劝,今后别如许了。你昔日对七女人如何?她还不是信人几句调拨就翻脸。何必来?”
陈氏忙道:“罢了罢了,他们姊妹要闹随他们去。我们家阿谁,也是个难缠的,也让她长点记性。嗳,你说她个女孩儿,打哪学会的打斗啊!可愁死我了。”
庭瑶应了。
陈氏传闻便随她去了。
陈氏道:“去吧,别玩疯了,到饭点找不到人。”
杨安琴道:“算我赏外甥女儿的行不可?”
庭瑶道:“去东屋睡去,小八睡在炕上,你细心别压了他。”小八就是她们幼弟,家里行八。现在不好叫大名,便拿排行当奶名使。
庭芳囧,有你这么当妈的么?打斗归打斗,她功课还没做完。在书院里奸刁拆台必定会挨骂,把功课做好了的话,或许能逃过一劫。只得道:“头发没干,睡的头痛。无聊的很,不练字做甚么呢?”
庭芳摆摆手:“明儿好不了后儿总会好,当老迈不轻易哇!”
庭瑶:算晓得陈恭撩猫逗狗的性子像谁了。
庭芳翻个白眼,她才不跟那蠢货做兄弟。又打了个哈欠,憋的两眼泪花:“你堆了满炕的东西,我都不好睡。”
“你就是个吃货,”庭瑶道,“见甚么都往嘴里扔。”
“你客气甚么?”陈氏不肯接,“倒闹的他们姊妹生分了。”
庭芜走到门口,忍不住转头道:“娘,四姐姐醒了你要她打发丫头来寻我好不好?”
杨安琴忍不住大笑:“哈哈哈,看不出来啊!长的但是一脸端庄贤淑。走路用饭更是斯文,竟是个活猴。逛逛,我去瞧瞧活猴醒了未曾,没醒把她闹起来陪我玩儿。”
百合压抑着哭声道:“明儿好不了如何办?”
百合不敢答话。
陈氏听了这话不好推却,晓得嫂子从杭州来,旁的不说,料子是尽够的。干脆利落收下,对庭瑶道:“你替mm收着吧,她最爱光鲜色彩,转头醒了包管能乐三天。我只怕纵的她更爱惹是生非。”
陈氏道:“好。”
打斗是个别力活,受伤后忍痛更要花力量,庭芳还对峙写了两个小时的大字,真是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了,睡的天昏地暗。屋里更温馨了。
庭瑶冷静道:愁你还拦着我骂她!!!
百合带着哭腔道:“全都青了,我去拿药。”
陈氏往东间努嘴:“那边睡着,你要寻她玩,只怕还要会子。”
“每次提起做针线就找借口,你凡是有写字一半的工夫做针线,都不是明天的模样。”庭瑶道,“看你将来如何见人。”
胡妈妈在一旁只感觉脑筋不敷使了!舅太太她明天不是还看庭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么?把她儿子打一顿还看扎眼了!?胡妈妈半晌无语,舅太太的爱好真是异于凡人啊!
人都是相互影响的,庭芳对峙练字那么多年,大师早风俗到点儿就做些温馨的事。陈氏吃了药睡觉,庭瑶挨着窗户做针线,丫头婆子们都轻手重脚的尽量不出声。只偶尔小哥儿哭两句,没一会儿就叫奶妈子哄住了。练完字,庭芳的头发已干透。打着哈欠道:“今儿我不想做针线了,去睡会儿。”
屋里烧的暖暖的,庭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并不感觉冷。因老太太有言在先,叫罚抄论语,庭芳便用馆阁体一笔一划的写着。叶府的孩子三岁发蒙,到庭芳的年纪早囫囵学过四书了。所谓誊写论语,实际上是默写。恰好省却了翻书的工夫,写的更快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