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没说话,一个一个的翻看着。便宜娘舅技术很好,边角都细心打磨光滑,不会勾到小孩子的嫩.肉。总计六组各色叠层层,专门练习婴幼儿的逻辑思惟。将来还要做一套逻辑狗,先前怕没有塑料做不出来,现在看来是没题目了。俄然又看到几个折叠的东西,拿出来摆.弄了半日,展开像个蜗牛壳,不由眼睛一亮:“娘子,这是甚么?”
“二十一了。”
魏娘子说完百合的婚事,见庭芳不言语了,才从承担里拿出个大匣子:“女人上回叫做的,我带来了。”
杨安琴笑道:“有的是不得脸的,人丁繁衍,讨个没根底的小丫头算甚么?我们靠着人牙子选得折腾到甚么时候去。万一赶上寸劲儿,四丫头竟没有丫头使了。”
陈氏笑道:“旁的姐姐都替小八做衣裳鞋袜,她懒的很,叫人笑话了就想了这个别例。我看她懒到几时。”
杨安琴不觉得意:“我们如许的人家,哪还指着针线活过日子。我就喜好她古灵精怪的,弄个四角板把恭哥儿摁下去了,现在又替你费心哩。”
“三句话不离婆家,”陈氏哭笑不得,“放一百个心吧,庭瑶的婚事且没下落呢,断没有人大早来求她的。只是我话说在前头,庭芳是个有主张的,既是一块儿长大,我还得问问她。看现在的模样,她不乐意,你家儿子准亏损。”
杨安琴正色道:“谦哥儿将来的媳妇要那样眼皮子浅,就别怪我不客气。谦哥儿是长房宗子,家里多数儿的好处都占着,还不兴我补助小的点儿?”另有句话她不好说,陈谦准有出息,哪怕没出息,陈家也砸的出个出息。陈恭差了些火候,夫荣妻贵,女人家在内宅的面子终归打男人身上来,婆婆再爱也不顶事儿。庭芳真嫁畴昔已是亏损了,陈谦的老婆乃陈家冢妇,谨慎眼到那份上,不但是不客气,还得考虑休妻,不然陈家非得散了不成。也正因为如此,陈氏才没实打实的应下,还要看将来陈恭的表示。
选个丫头的事儿犯不着杨安琴亲身出马,只是她感觉既然有求于人,干脆顺道逛逛亲戚,想了一回便道:“后儿休沐,我带着两个小子去本家给长辈叩首,你一同去耍么?”
庭芳浅笑点头:“娘子好。”
魏娘子一一作答:“长的天然不如府上的爷们,我们庄户看来倒还划一;脾气是好的,读书人么,很懂礼,说是将来亦想尝尝科举之道,现在在考童生;家里单他个独苗儿,四里八乡都想攀亲,只他说要甚么红袖添香,才迟误了。他娘倒是个和蔼人儿。”
杨安琴听到“红袖添香”皱了皱眉:“多大了?”
陈氏见庭芳没定见,想她小孩儿家不懂婚嫁之事,就问魏娘子:“哥儿长的好么?脾气好么?兄弟几个?他娘和蔼么?”
半米长的匣子,难为魏娘子背了来。早有两个丫头上前抬到庭芳跟前的小几上,庭芳抽.出匣子上方的板子,内里齐划一整的摆着一套蒙特梭利教具。传统的漆艺,一样色采斑斓。庭芳拿起个叠层层,衡量了一下:“还好,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