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了过来。
公良至看了游侠一眼,只见他一脸忿忿不平。羽士想了想,说:“贫道没让怨鬼伤人,你是不是也意气难平?”
王家村天怒人怨的祭奠养出了阴煞,又召来了魔修鬼召,他们两人也说不好蒙受了池鱼之灾还是当了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公良至解释了阴煞是何物,扣问卫钊当日如何出险。
“二尾……百年的九尾猫妖。”公良至说,“可惜没能拦住它,让他害了白子性命。”
公良至想说修士盘坐闭目不是在睡觉,那是在观想修炼,但他刚才还真睡着了。是以他只是摇了点头,说:“无妨。”
“是!”卫钊毫不踌躇地说,“我晓得道长美意,可那些人之前害死了这么多人,还想把我宰了吃肉,现在是吓得屁滚尿流,过阵子故伎重施如何办?”
“我倒感觉小孩子不会有事。”卫钊满不在乎地说,“那猫可宝贝小瘦子了,小瘦子也粘它。”
纵鬼杀人,二者皆输。
公良至做了梦。
王家村的人间世代代生于涝山,几近与世隔断。生于蛮荒处的人会长成野兽,白纸似的稚童一懂事即被潜移默化了可骇的传统,一辈子也就分不出是非对错。而那些不幸的白子何辜?身后还不得安生,被大阵困在小小村庄中。现在大阵已开,放下执念的幽灵另有重入循环的机遇。如果他们为仇恨变成了厉鬼,将来只要魂飞魄散一条路。
“道长,九尾猫妖听起来这么神情,如何就不把那些人咬死呢?”卫钊又问,“他们都要把白子煮了吃,猫最后才跳出来。”
公良至等着年青的游侠开口,不管是惊呼还是辩驳。他并不想压服对方,只想听听对方如何想。修仙之人最忌讳心有郁结,如果道心有瑕,只能落到他现在这个境地。
“良至!”
听本身的名字反而想到别人,瞧瞧魏昭干的混事。
梦境光怪陆离,无数人与事好似水中花月,一阵风吹来便碎成了无数片。公良至仿佛端坐了数年,也能够只是梦见了半晌,他不记得产生了甚么,只记得那一刻平和安宁的心境,另有另一小我唤他的声音――
梦里公良至还很年青,乾天谷中山净水秀,徒弟峻厉却不失慈爱,师兄师姐固然繁忙但也和睦。沧浪峰人丁希少,他单独一人盘坐在沧浪峰的望日台上,兀自观想吐息不竭。乾元真气如臂教唆,一呼一吸间变得越来越浑厚,没有比修炼更加舒畅的事情了。
是极,魏昭想,昔为昔今为今,桥归桥路归路,你我都只求一个动机通达罢了。
“贫道无事。”公良至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