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王家村村长王得贵,”他向公良至拱了拱手,“本日劳烦道长走了这一遭,实在是忸捏,忸捏啊!”
年青时的公良至也傲得很,高傲得相称隐蔽,只显出一副一心向道的冷酷模样。绝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不会把一点时候精力华侈在他们身上,大部分谈判的事都是魏昭来做的――魏昭此人精力畅旺,随心所欲,倒是很乐意随便与猫猫狗狗聊上几句。
他们当时路过梁国,正值梁国的花朝节。传说能在花朝节采到最美的一朵花的人能得花仙祝贺,得以平生有情。想也晓得,这又是个情侣祈求白头偕老的传说,但当初的愣头青魏昭只听到了“有情”。有情好啊!要的不就是有情吗?他想也不想,软磨硬泡拉上公良至,嘴上说着要去蜂王谷偷蜂王浆,实在是冲着那儿的花去的。
人们提及乾天谷的天之宠儿,第一便会提到魏昭。魏昭凡事都要做到最好,脾气非常张扬。有他这个惹眼的家伙对比着,人们经常忘了,比他低调很多的公良至也是十九岁筑基的天纵之才。
这天气候不佳,白日云密密层层地挡着太阳,现在也没有玉轮和星星能照着路。乡野之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屋子里没点着灯,接待客人的客房在村庄深处,越走越暗,光源只剩下三郎手中阿谁火把。魏昭转头一看,那片送他们进村庄的火把还停在村口,拿火把的人聚在那边,模糊能瞥见他们朝向这里的脸。
魏昭对公良至刮目相看,心中还生出一点淡淡的难过。他想公良至你这厮行啊,几年不见,用截头去尾的实话扯谎的本领炉火纯青,随随便便就能信手拈来。
村长捻着胡子点头,暴露副难堪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说:“唉,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村依托镇村石碑,在此安居乐业数百年,此中的隐情实在不能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道长情愿帮手那是再好不过……”
公良至是个孤儿,从没提过被徒弟带上山前过得如何。管事给他吃甚么他就吃甚么,给他穿甚么他就穿甚么,没甚么特别中意的东西,仿佛也甚么都不讨厌。有一次陆掌门与水月观的傅真人下棋,傅真人不慎将法器炼心盒打翻在了公良至脚下,公良至竟然在那能引出心中惊骇之物的法器前面不改色,安温馨静地将之捡了起来。傅真人抚掌大笑,说此子若修无情道,必然出息似锦。陆真人笑而不语,非常得意。
远处钟声已响,花朝节结束了。魏昭欲哭无泪,只感觉明天一天都喂了狗。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一起上一言不发,是在想甚么?”公良至开口道。
“放心,阿昭。”公良至说,“我修不了无情道的。”
“贫道打坐便可。”公良至说,“你先泡了本日的锻体汤。”
“故意了。”公良至赞道。
说到这里,村长看向公良至,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看老朽这眼力!”他忸捏道,“两位想必已经非常怠倦,天气已晚,明天就先安设下来,明日再说吧。”
“无妨,蜂王浆在我这里。”公良至安抚道。
“你如何晓得贫道没在修行?”公良至说。
蜂王谷的花极其斑斓,没凡人敢采,因为谷中遍及的不是浅显野蜂,此中的蜂后更是实打实的练气九层妖兽。魏昭和公良至清算好设备,迟疑满志地冲进了蜂王谷,筹算避开蜂后抢一票就走。魏昭挑了此中最大最美的一朵花,他的目光好过了头,和蜂后看中了同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