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利落地承诺,说要清算一些自家的藏书带去,定好半月后去知学里。他仍旧送冯妙出门,却甚么也不做,只是帮她打起车帘,看她的马车一起远去。
拓跋宏一见他,就笑呵呵地打趣:“朕叫你在耳房里抄书,起先你还不肯意去,现在晓得是个好差事了吧,抄得乐不思蜀,好几个月都不来见朕。”
拓跋宏重视到言语间藐小的称呼变更,唇角的笑意更加和顺缠绵:“朕想要仿照南朝的轨制,重新订正大魏的官制,需求一个熟谙南朝景象的人帮手。”他顿一顿,抚着冯妙散落在背上的柔嫩发丝:“王玄之是士族出身,必然对这些非常熟谙,朕珍惜他的才调,现在不好对他说破身份,如果他回绝了朕的意义,今后就不好再开口了。以是朕想……叫你去处他学了南朝的礼节轨制来,再帮朕重新制定大魏的官制。”
南朝天子擅使诡计狡计,北朝天子却手腕凌厉迫人,与人中龙凤打交道,不得未几存一分谨慎。
“嫔妾替皇上分忧,不是应当应份的事么,皇上何必说得这么客气。”她的腔调干硬生涩,带着疏离的恭敬,“那嫔妾能不能也求皇上一件事?”
王玄之既不承认、也不否定,抬起折扇在他头上一敲:“多嘴,可惜了你这个好名字。”他回身走回房,从箱笼里拿出几卷书来。独处……或许吧,更要紧的是,他只能口述指导,让冯妙动笔来写,如果有他亲笔誊抄的东西,落在大魏天子手里,拓跋宏必然会用来逼迫他在北朝退隐仕进。他一人的荣辱,还在其次,琅琊王氏高低三百七十多口人,可还在安康城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