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知学里讲学的日子,拓跋宏忙于政事,不能前去,却亲身下了一道口谕给昌黎王,让他送季子冯夙跟宗亲后辈一起听讲。博陵长公主生养过三个儿子,至于这位妾室所生的季子,倒是第一次当众露面。
“并不是甚么难事,再说,也是为了皇上的叮咛。”冯妙娓娓诉说,“嫔妾与王公子见面,毕竟不便利。知学里讲学,不分姓氏出身,只如果有才学的青年才俊,都能够拜见。嫔妾想,不如请王公子到知学里去,再请皇高低旨,让嫔妾的同母弟弟,也去知学里听讲。”
男人和女人,终归不一样呵……
初见时的欣喜过后,冯妙内心涌起更多的担忧。冯夙的确被养得很好,或者说,是被养得太好了,已经好几年没有跟外人打过交道,心机简朴得像一张白纸,只如果别人和颜悦色说的话,他就全都信赖。她不晓得这是太皇太后的授意,还是父亲身己的筹算,不管如何,如许的夙弟,已经成了她的死穴和软肋。只要用夙弟来作钓饵,她底子有力回绝任何要求……
拓跋宏倒是涓滴不觉得意,揽着冯妙的肩说:“你这弟弟,可贵纯洁如赤子普通,何必非用礼节俭束他?”说着,叫人拿玉快意来赏他:“思政第一次向朕见礼,朕便赏了他一柄青玉云纹快意摆件,明天也拿一件一样成色的快意赏了你的幼弟吧。”
那少年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像两汪黑水银丸似的敞亮,几近与冯妙如出一辙。明显已经有宫人教诲过他,少年走到冯妙面前,恭敬地俯身跪下,额头捧动手背行了一礼:“昌黎王府庶子冯夙,拜见婕妤娘娘。”
始平王拓跋勰神采有些发红,轻咳了一声说:“臣弟这不是来了,趁便另有件事,想求皇嫂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