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也有些不欢畅,她本身也不清楚,为甚么现在越来越没有耐烦,不肯与人周旋对付。她回身走回胡床上坐下,用平常访问臣属时的语气说:“哀家晓得你担忧宏儿,哀家是他的祖母,也一样担忧他,已经派了人去四周搜索。可哀家既然是太皇太后,就不能不替全部大魏着想,早些迎立新君,为的是不要惹出祸害来。”
冯妙用手拨着细沙:“可我想不出同时合适这三个前提的人,或许,这事并不是一小我做的,而是几小我结合起来,有人报仇,有人得利。”
冯妙说不出话来,只用小指悄悄勾住了拓跋宏的手指。
一山之隔,拓跋宏和冯妙仍旧困在万年堂墓室内。整座万年堂是用石料砌成,越到夜里,越冷得砭骨。那种冰冷,像从石缝里透出来,让人无处躲藏。冯妙缩在拓跋宏怀中,仍旧感觉冷。拓跋宏握住她冰冷的指尖,放进胸口捂着。
“臣信赖太皇太后,”李冲的语气终究和软了一些,“但是请太皇太后再等五天时候,如果五天后皇上仍然下落不明,臣便支撑太子即位。这五天里,请太皇太后派人尽力搜索皇上的下落。”
“心上人”三个字一说出口,就像肉里生出的尖刺一样,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不要欺瞒扯谎?”太皇太后直视着劈面的男人,关于他们的流言传遍全部平城,只要他们两民气里清楚,他们从没跨过最后一步,“可你第一次来找哀家时,就说了谎,你说李元柔是你的mm,让哀家在宫中照顾她。”
就在太皇太后自发得胜券在握时,任城王拓跋澄力排众议,反对迎立新君。任城王本就年纪大些,为人又说一不二,在宗室亲王中间很有些威望,即便当着太皇太后的面,话也说得很不客气:“皇上不过是一时不晓得去了那里,如何就到了要迎立新君的境地?如果明天太子即位,明天皇上又返来了,这该如何算?”
她像只漂泊在海上的小舟普通无助,可那最狠恶的风波,清楚就是他,把小舟一次次高高抛起。她无处藏身,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肩膀,用颤抖的调子叫他:“宏……宏哥哥……”
“我只问你一件事,”李冲俄然开口,用一根手指直指向太皇太前面前,连君臣之分都健忘了,“当年上阳殿大火,元柔惨死,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拓跋宏发觉到她的身子绷紧,心中更加顾恤,他爱极了冯妙的青涩,此时更有耐烦。鼻端是模糊的少女暗香,他抄着冯妙的腰,把她抱紧在怀中:“妙儿,如果你不肯意,那就……”
她想得过分专注,柔嫩的额发在拓跋宏下颔上扫来扫去,甚么都看不见时,柔嫩的触觉就格外清楚。
无事可做时,两人就从棺床里翻出来,坐在细沙上说话。
“嗯?”冯妙还在想着刚才的三个前提,有点心不在焉地承诺。
汗水濡湿了身材,又感染上细细的沙。拓跋宏把她抱紧在胸口,在这回归母体一样的黑暗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受。他一口咬在冯妙小巧精美的耳垂上,跟她一起被无边的巨浪淹没。
“妙儿,你的手指如何这么凉,足尖会不会也冷得发凉?”没等她出声答复,拓跋宏已经谙练地勾去了她脚上的丝履,手把握住了她的足尖,悄悄揉捏。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小巧的趾肚上来回打着圈。
太皇太后绷紧的脸上,俄然闪现出一道裂纹:“你竟敢诘责哀家?”她胸口急剧起伏,内心的怒意越来越盛,猛地站起来:“李元柔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你仍然忘不了她,为了她要跟哀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