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恂惶恐得睁大了双眼:“你……你说父皇他……”
内监有些难堪地上前:“昭仪娘娘,看模样皇上今晚要留崇高嫔澄阳宫安息了,小的们要去替皇上传彤史、筹办沐浴香汤了,娘娘您……”
紧盯着那名内监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冯妙沿着澄阳宫门前的青灰色石砖走了几步,在正对着宫门处屈膝跪倒。
“你自去忙好了,不必理睬本宫。”冯妙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低声说道。内监点头感喟,回身进了内殿。门缝间透出的昏黄灯光俄然燃烧,澄阳宫外只剩下一片阴暗森冷,殿内模糊传出高照容的娇笑声,在夜色里听来分外刺耳。
洛阳城内,天子已经整整一月都只召高照容一人侍寝,几近要她不时候刻都伴随身侧。
东阳王不过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走了,留来世子元隆伴随太子。元隆本就是鲜卑贵胄里最典范的纨绔后辈,汉字不认得几个,却最善于斗鹰跑马。两人本来就了解,此次元隆又是受了父亲的再三叮咛,决计靠近太子,很快便相互熟谙起来。
从那一晚开端,高照容重新成了世人眼中的第一宠妃。贵胄中间的纨绔后辈开端幸灾乐祸地群情,本来天子也跟浅显人一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当初爱得如珠如宝普通的人儿,现在成了左昭仪,夜明珠也变成死鱼眼了。
元恂本来就没甚么主意,此时一听更加惊骇,吓得声音都变了:“那……那我能如何办,父皇……不,我已经不配叫他父皇了……皇上必定已经晓得了,我底子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