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他很辛苦……”冯妙喃喃地说着。
冯妙的身子晃了晃,手指握住身边的花架一角,才勉强站住。
门口的女子还没说话,冯妙便说道:“素问,你下去吧,我跟她说几句话。”她的声音仍旧衰弱,却已经带上了几分欣喜,自从华林园那次宫宴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李弄玉了。冯妙晓得李弄玉很有些怪脾气,决计靠近她,她反倒不睬不睬,别人风生水起时,她也不肯来凑热烈。上一次李弄玉主动来看冯妙,恰是她方才没了孩子、又被烧毁出宫时,靠着李弄玉凑来的一大包铜钱,才算在青岩寺挨过了前几个月。
冯妙说不过她,干脆闭紧了双唇。李弄玉悄悄笑了一声,重新拉起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带你去一个你向来没去过的处所,我包管你不会悔怨。”
李弄玉“哦”了一声,不再说甚么,冯妙想着大抵她并不熟谙王玄之此人,也就不再多提了。
冯妙定定地看了半晌,转头问道:“这是……内官替天子通报政令的处所?”
她抱臂看着冯妙,冷冷地调侃:“畴前阿谁说皇上应当放眼更广漠的中原大地的冯妙,哪去了?阿谁手酿桂花酒的冯妙,哪去了?阿谁底子未曾露面、就让南朝使节哑口无言的冯妙,哪去了?”
过了华音殿门前的木桥,李弄玉又拉着她走了十几步远,才转过甚来讲:“你身边终究有个一心替你着想、又稳妥无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