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10 至亲
阿牛哥在树下脱鞋，说：“阿草，你下来，我上去摇。”
“。。。。。。”
娘舅口干舌燥地劝道：“你头一个男人年纪悄悄过身，盛业是你第二个男人，若分开他再找，你名声好听么？再说你去巴州能躲开他么？许大老爷在巴州有买卖，成心机种植盛业去巴州管事，他那火爆脾气，还不去找你们娘母子的茬？再说盛业此人，除了脾气暴躁，好酒打赌，也没啥大差池。他把家私都给你管，又不找女人，对阿草还算心疼，再找一个，就必然比他好么？少年伉俪老来伴，你且忍耐一些，等他老了就念你的好处，还不是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往母切身后缩去。
“傻阿草，你跟阿丑还不是一样？！”
厥后我才晓得，本来此次去娘舅家，母亲跟娘舅提起要把存在他那边的一半卖屋子的钱取走，带着我去巴州另餬口路，阔别许家村这个是非之地，也阔别许盛业这个几次无常脾气暴躁的男人。
“是不是阿丑有一天要到别人家去做媳妇啊？”
母亲只好沉默地点点头，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不怪娘家哥哥用她们孤儿寡母的银子，只怪本身太轻信亲人。
先生来了兴趣，教我读通了全部句子。
我抬眼望去，只见许盛业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一片精光闪过，带着冰冷的刀锋。
阿丑才不怕呢！张大伯和张大娘在三个孩子中最疼阿丑，碰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里舍得打她，疼都来不及。张大伯每日从田里回家，只要阿丑甜甜地叫声爹扑倒怀里，甚么烦恼劳累都会烟消云散。
有一日他乃至冷言冷语地说：“傻婆娘，你觉得娘家人最亲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里是你的家？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是你亲亲的老公！还是莫要有外心，老诚恳实跟我过吧。你只要奉侍得我舒舒畅服的，我便不会赶你出门。有我许盛业一天，你便吃香喝辣！”
母亲拣了大个的鸡蛋，拎了一只老母鸡，蒸了寿桃带着我与许盛业一起去娘舅家。
阿牛哥栓牛的空档，我已经脱了鞋子，爬上枣树。阿牛哥提心吊胆地仰着脖子在树下喊：“阿草，你下来，你等我上去打给你们！”
一只肥胖的猴子从我身边闪电般地掠过，我一惊，本能地向中间躲，失手直直地跌下树去。
我们一边闹一边牵着牛往山上走，因为山脚下的鲜草已经被牛吃得差未几了。
过几日母亲要带着我回娘家给娘舅过生日，许盛业各式禁止。
媳妇――婆家，我给绕晕了。阿牛哥从树上跳下来，听到这几句话，涨红了脸大喝一声：“阿丑你胡说八道甚么！”
阿牛哥又吼：“哭甚么哭！还不从速回家报信！”
我啊的一声惊叫，脑袋和身材一起落在尽是碎石头的地上，疼得不能呼吸。
舅母从远处看着小姑和老公的神采，已经明白他们在说甚么，走过来趁机冷言冷语地说，这些年娘舅对我们娘母子的关照，不求甚么酬谢，娘家侄子结婚，做姑姑的总要有所表示吧？何况这银子也不是白用，算是借的，等手头余裕了再还你们就是。
坐在树荫下，阿丑对我说：“阿草，你娘病的时候跟我娘说，要你给阿牛哥做媳妇呢！你如果给阿牛哥做媳妇，不就成了我嫂子了吗？那多不公允，我比你大呢！”
母亲道：“不敢光驾，我带着阿草就行。”
阿丑带着泪爬起来飞奔下山。
我猜疑地问：“甚么是嫂子？就是姐姐吗？”我曾经被母亲教着叫这个姐姐，阿谁嫂子，实在并不体味这两个词有甚么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