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戎低下头，司南脸贴在他颈侧，从他的角度只能瞥见司南扬起的嘴角：“是真的。”
“然后呢？”周戎柔声问。
“因为你母亲的原因, 之前我很讨厌Omega。这类生物就像……如何说呢, 海面上人鱼的歌声，靡丽、委宛、充满致命的引诱，明晓得循声而去便是死路一条，却还是能吸引无数本来脑筋复苏意志果断的Alpha，像蠢货一样前仆后继扑上去, 心甘甘心成为这类软弱有力的生物的附庸。”
司南说：“但我在你们家坟场里没发明她的墓碑。”
“……”
司南有力的手指终究一点点松劲，罗缪尔凝睇着他在夜色反光中显得格外浅、由虎魄变成蜜色的瞳孔，说：“感激我吧，这算是我爱上你以后为你做的独一一件功德。”
司南仰开端，海岛上空夜幕通俗，半晌他笑着说：“固然你当时已经健忘我了，但……我妈身后，除了你我还能信赖谁呢。”
“好几年后吧，”司南说，“详细不记得是哪天了。看到那封信我才晓得本来疫苗研讨已经获得了关头性停顿，但我去问罗缪尔的时候，他说项目已经被解冻了……”
罗缪尔打量司南半晌, 俄然笑道：“我体味你太少了。”
“以是我十多岁的时候，曾经下决计成年后找个Beta作为将来的朋友，以免反复我父亲那样好笑的悲剧。”
“我要走了。”罗缪尔问，“你亲身过来一趟, 该不会是特地来向我夸耀你对豪情有多埋头耐久的吧？”
周戎默不出声地听着，司南自嘲道：“非论是科学或艺术，灭亡的痛苦老是灵感迸发的路子之一。”
但从那笑纹里周戎瞥见了从三万英尺高空纵身跃下的、跌倒在绝壁边被丧尸活生生撕咬而醒的、以及在伤重濒死时，一步步从山谷中盘跚而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呼救的身影。
飞翔员快步跑来，兵士上前表示他从速走，但罗缪尔却站着没动。那一刻司南穿过夜幕中的停机场，背对着统统人，降落的声音在风中没有任何情感颠簸：“我晓得他在那里，已经见过了。”
周戎这才明白“我不敢去”这四个字里，埋没了多罕用说话难以描述的庞大豪情。
“喂！”飞翔员从停机坪上远远跑来，作势指着腕表催促：“到点了！喂――！”
司南问：“很奇特么？”
司南点头一哂。
罗缪尔扬眉不答，司南终究猛地拎起他的衣衿：“你……”
周戎坐着拉住司南那只手，两人双掌相扣，周戎用健壮的大腿把他夹紧在本身怀里，低声问：“你来跟郭部长联络的时候，如何就这么信赖118呢？”
这倒是实话，司南建议狂来的时候除非击毙，不然很难制住。他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但罗缪尔没拿到终究抗体，归去后也不会太好过，杀不杀他都无所谓了。”
司南不作声。
海岛氛围清爽，星空灿烂，此起彼伏的涨潮声从远方奔袭而来。他们背对大海，向着垂垂熄灯的宿舍楼走去，背影垂垂融入故国最南端暖和的季风里。
“但按你阿谁操纵二级抗体遴选劣等人种的计划，Beta的基因怕是在灭尽之列吧！”司南淡淡道。
“……”周戎无声地点了点头：“以是你主动联络郭副部长，以完成疫苗研讨为前提，把终究抗体的样本偷了出来？”
“以是你母亲身后，”罗缪尔持续道，“我父亲悲伤欲绝，乃至于厥后一挫不振。他把她埋在了家属坟场里，但愿百年以后能与她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