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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罢，顿了一顿，暖和地问：“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想及此，冬至不再踌躇，抬步踏下台阶，稳稳落步，一步步往上。
……
他想起来了。
“鱼不悔！”柳四的声音传来，将他从迷梦中硬生生扯返来。
他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一把七星龙渊剑，一个叫龙深的人。
深渊天国当中，四象定星灯忽明忽暗。
以血代泪，非心头至痛没法为之。
“是。”
吼怒风声和着鱼不悔的话一道传入柳四耳中。
千钧一发之际，柳四又是一口鲜血喷过来，直喷了鱼不悔满头满脸，但本欲将他脖子堵截的魔气也随之呆滞半晌。
雷声滚滚而来，伴跟着剑光飞掠，震耳欲聋。
“是宗老，她救了我们。”
如一盏灯，照亮他的目光，照入他痴钝的心间，带来微小的暖和。
因为长守正心，存念诚德，我以此剑赠你，但愿你也能用它，守住人间承平，扫荡六合正气。
这一指，无数暗中魔气纷涌而至，化为魔兵，千军万马反对在他面前，手持刀剑砍来。
那些花瓣挟着凌厉劲风，裹着森森魔气转眼即至，柳四一鞭下去，狠狠抽在地上，也鞭开了大部分花瓣，但还是有漏网之鱼的花瓣缓慢掠来。
多谢你帮我守住腐败。
“冬至。”
他的视野渐渐下移，落在剑上，神采暴露一丝利诱。
这口血不是刚才受伤吐的血，而是他连同部分精魂一并吐出的心头血，只因四肢受制，情势告急，他实在想不到体例为鱼不悔得救了，只好出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
桃树笑道：“莫非你不也是树木所化吗？要不是瞥见你，我都快忘了我的本相也与你一样。”
但俄然，他停下脚步，抬眼瞥见天上暴风骤起，云破月开，月光为山脉勾画表面描画风骨，也为他怀中的古琴洒落银辉。
他身后的桃树如有感到，顿时沙沙作响，狠恶动摇，桃花片片飘落，洒下漫天花雨，但对柳四而言，这却毫不是甚么浪漫，而是赤|裸裸的杀机！
那人间，应当也包含你吧？我守住承平，也守住了你。
“刚才他消逝之前奉告我，这是深渊的分支点，只要从这里跳下，就能到达深渊核心！”
柳四悄悄叹了口气。
他不晓得桃树闻声了这句话没有，或者对方重新到尾就是他的心魔所化，鱼不悔眼睛发红，喃喃道。
谁知误打误撞，这个决定，反而压抑了复苏过来的天魔。
柳四一怔：“从何提及？”
……
如果这是你的但愿……
“但我另有一个挑选。”
柳四腿一软就要倒下，被鱼不悔伸手搀住。
冬至笑了一下，刚才在深渊里召来天雷破开魔气，他的精力量力都耗损得差未几，连说话也带着喘气, 但语气神情却都非常安静, 远比他跃入深渊天国时要沉着很多。
因为如果没有开端，冬至就不会受伤，更不必舍命陪他。
对不起！
“鱼不悔！”柳四忍不住怒喝，“你复苏一点，他现在是魔物，要杀了我们！”
既然是魔物，那就没有甚么可说的，柳四道：“过往各种，阴差阳错，非那个所愿，鱼不悔欠你的，已经还给你了。”
台阶之下，剑光却越来越盛。
是谁给了他这把剑，又说了甚么？
冬至遥遥瞻仰龙深, 闻声他道：“我说过, 让你不要过来。”
他近乎冷酷地看着，内心颠簸在强大的魔气腐蚀下，正垂垂减少，趋近消逝。
“你还是桃树吗？”他问对方。
从纵身一跃的当时起，他就没想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