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蓦地打个暗斗,袖中的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握紧。
感喟声中,他脑海中忽地回荡起一个充满痛恨与猖獗的号令:“小白蛇,不管多久,我都要找到你,宰了你!”
敖炎浅笑道:“蛟邪兄是个聪明人,小弟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小弟此来另有一句话要就教,蛟邪兄可想为令堂报仇?”
敖炎道:“蛟邪兄当知我龙族具有与其他水族交换的天赋赋气,得知令堂出过后,小弟曾到出事地点多方扣问那水域的水族,终究得知当时的景象。实在令堂已经仰仗玉石俱焚的手腕令吕洞宾进退失据,最后之以是事败身殒,皆因有一人从中作梗。”
“南边……”老衲沉默半晌,喟然叹道,“随心而动,应缘而为。你既然感到机遇,那边马上解缆往南边游历一番罢!再说儒家亦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是时候到那十丈尘凡当中历练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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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唤作“十方”的白衣和尚转过身来,向着老衲合十躬身道:“回禀师父,弟子也有十成自掌控可结成舍利,只是在冥冥中总有一种感受,感觉弟子的证果机会未到,证果的机遇更不在此?”
“南无阿弥陀佛!”
青城山清风洞。
洞府的两扇石门向内一开,一个满身缟素头生独角、面色阴冷的青年走了出来。他向着敖炎拱了拱手道:“不知三太子台端光临,未曾迎迓,失礼勿怪。”
“蛟邪兄客气。”敖炎还了一礼,随即在面上做出悲戚之色道,“小弟日前传闻令堂罹难,本日特来记念。”
那老衲人的两道长眉及一部须髯尽都欺霜赛雪,面上尽是沟壑,也不知是否已有百十岁年纪。他的灰布僧袍被江风一吹贴在身上,显出他骨架广大的身形已枯瘦如柴。老衲双足落地生根般站在讲经台的边沿,便如一株山间经历千百年风霜雨雪的老松。
十方答道:“迩来弟子的感受是越来越清楚,已模糊的感到证果机会将近,而机遇却还在南边。”
两人一起进了这座固然宽广,陈列却非常简朴的洞府。
镇江金山寺,在寺院火线出临大江的讲经台上,一老一少两名僧侣并肩临江而立。
两女一番斗法,小青终究还是被修为高深又温婉亲热的白素贞收伏,一口一个“姐姐”唤得心甘甘心。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月冷如霜。
幼年僧侣约二十来岁年纪,穿了一件不染一尘的洁白僧衣,面庞漂亮,长身玉立,面对大江顶风而立,广大的白衣随风拂摆,恍然有神仙之态。
蛟邪神采倒是淡淡的,侧身道:“三太子故意,请!”
现在她便牵着白素贞的玉手唤道:“姐姐,你当真下定决计,前去西湖去寻觅你的‘有缘人’报恩?”
两个女子一个穿白、一个着青,联袂从洞内徐行走出,那白衣女子清丽绝世,青衣女子则娇俏可儿,恰是白素贞与小青。
本来当初李公甫指导小青说青城山清风洞有她的机遇后,她嘴上说不信,心中却捺不住猎奇,终究还是溜来窥测,却被白素贞逮着正着。
说罢他竟直接纵身从讲经台上跃下,双足稳稳地站在波澜起伏的江面上,然后回身萧洒地向着讲经台上挥一挥大袖,便在洁白清冷的月光下如履高山般踏波而去。
敖炎鼓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蛟邪兄这份哑忍心性,小弟佩服之至。不过据小弟所知,侵犯令堂除了吕洞宾外另有一人,而此人修为尚未到金丹之境,蛟邪兄是否也要一样要从长计议?”
等敖炎祭拜已毕,蛟邪又上前还了一礼,然后神采安静地问道:“三太子此来,只恐不是特地记念家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