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不幸巴巴的船老迈以及或怨恚或惊骇地望着本身的同船客人,那墨客的一口气被硬生生塞回胸中发作不出来,只得在船头用力顿足道:“也罢,现在我便不与这妖孽计算。等下船以后,我当即到官府报案,看是否没人来管这事情!”
“兄台名为宁采臣?”那青年的神采有些古怪,也拱了拱手道,“鄙人李公甫,两浙道杭州府人氏,与宁兄算是同亲。”
墨客怒道:“敢问鄙人所言有何好笑之处?”
船上世人惶恐之下定睛看时,却见那救人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孔清秀俊美,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边幅穿戴一模一样、似是一对孪生兄弟的少年。两个少年的身后又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问那惊魂不决的墨客是否伤到。
怪人双陌生寒,身形一闪便到了那墨客面前,一把揪住墨客胸前的衣服,阴沉着脸道:“你们官府有法度,老龙也有一样东西涓滴不差,天然具有与官府一样的权力!”
船老迈见问话的是位读书的士子,也不敢怠慢,忙施个礼答复道:“这位相私有所不知,年前不知从那里游来一条猪婆龙,竟在我们这鄱阳湖里安家落户。这条猪婆龙已经成了气候,曾托梦给两岸的船家,说是每次行船时,必要将活鸡活鸭送于它吃,才可保一帆风顺,不然必致颠覆之祸!
此人生就一颗上尖下宽的特大脑袋,一头半长不短的乱发并未挽髻,与一部连鬓络腮髯毛都如同乱草普通肆意横生竖长,两只眼睛白多黑少,只要豆粒大小的两颗眸子在眼眶以内骨碌碌乱滚,一张嘴巴却生得奇大,伸开时几近要咧到耳边,暴露高低两排如同野兽般的白森森利齿。他的身材不高,躯干非常细弱,四肢却又短又细,瞧上去颇不均匀。
怪人嘲笑道:“老子笑你妄为读书人,却实在不明事理。正所谓‘背景吃山,靠水吃水’,连官府都有设卡免费,俺……那老龙既然占有了这片水域,如何就不能收些血食?”
“是,世叔!”这对孪生兄弟齐声承诺,一个出左臂一个出右臂,别离格住猪婆龙的双臂,然后一个出右拳一个出左拳,两个并不算大的拳头如同两柄疆场上用来破开城门的攻城锤,重重地轰在猪婆龙的胸腹之间。
这一日风和日丽,一艘大渡船由东向西行驶在鄱阳湖上,船上载了四五十位客人,士农工商身份各别。
“初时人们也并未在乎,成果船到河心当真莫名其妙的沉了,幸亏船上的人总被一股浪头推到岸边,未闹出性命来。大师这才怕了,便依了那猪婆龙的要求,行船时备些鸡鸭来进献给它。只是我们都是靠力量用饭赚些辛苦钱,一次两次还好,每天都购置鸡鸭,日子未免过得更加紧巴了。”
那船老迈骇得面如土色,仓猝上前来劝道:“相公噤声,休要触怒了那物,扳连了小人及满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