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身边那道姑微微一怔,清澈的眼眸中水光潋浩,盈盈如波,说悲甚悲,说忧有忧,但也安静安然道:“太师叔她已分开九华不再是门下弟子,门中自有端方,你们此后不要再诘问她的事,如有犯戒自当受罚,念在你们无知初犯我临时放过你二人,彻夜天气已晚,你们便归去面壁打坐检验己畴昔吧。”
何君瑶见他宅心仁厚,笑着对世人道:“这是金州镖局的镖师木士远,他为人侠义略通一些医术,曾在山下救治过九华弟子。”
何君瑶淡淡一笑,点点头,领着她们往西厢去了。
几个高抄本自督查,此事都转头望去,见一浅显男人喊起何君瑶都稍稍留意。灯火映照之下,何君瑶转头瞥见是她在喊,因有缘分又承过恩典,眉梢一松,嘴角翘起淡雅的笑了道:“本来是木镖主,上了山一时忽视,把你留在前院未曾好好报答你,我正要派弟子寻你,还请你包涵。”
萧玉节哼一声道:“我傻啊,我要扇也是扇那到处勾引我相公的小贱人。”顿了顿手扶杜潋衣的脸,忽而亲了她脸庞一下道:“将来我要杀她,你不准拦。”
世人折腾一夜现在都有了归属,前院也垂垂少了人声希少,各自归队去了。
杜潋衣皱着眉头,老半天对着她可气不幸模样付之一笑道:“缘何我多年不见,和君瑶一比你反倒是脸圆肩宽,胖了一轮。”
杜潋衣只点头并不批评,本对江湖事已心淡,听过法无天遭受更觉这正邪恩仇索然有趣,只盼找到法儿拿到药治好萧玉节的病,自此归隐。
何君瑶闻言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托在手里道:“这是九华蜂花蜜露丸,你且拿去给夫人服下,应当有效。”
这二人放肆放肆,一旁的点苍掌门夫人温于佩实在看不下去皱眉凑在何君瑶面前小声道:“贤师侄好歹也是九华代掌教,办理偌大门派,怎能任他们一味鱼肉?切莫不成让这些小人小瞧。”
那弟子吞吞吐吐道:“下山之前,我和师弟闲时在山上闲逛,逛着逛着走去了小峰,本想着小峰清净没有人,但瞧峰上白云阁里陈列甚是精美,我俩猎奇就溜了出来,在阁中玩耍不谨慎弄乱了安排……归去后传闻白云阁是掌教亲身扫撒的,心中有愧,以是……”
杜潋衣不肯再聊,正要告别,忽闻何君瑶道:“谁在哪儿?出来吧。”
温于佩见她年纪虽轻但沉稳内敛,能以大局为重不由另眼相看,又对连袁二人更加讨厌。曹延习对世人争端看在眼里,一声耻笑道:“刚才若无何道长六灵心识感到之功短长,便是连兄剑招再凌厉也抓不住那吵嘴无常,他二人这套锁气化功决,稍稍一运便能藏起周身内力杀气,影遁无形,若给他跑了只怕后患无穷。”
她言语当中尽是荒唐,杜潋衣把她往床上一丢,按住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没事儿别乱矢语。”顿了顿松开手道:“你身材不好,早点歇息,若再不睡觉……”
何君瑶见他承诺心中欢乐,点头召来记名册的弟子,让杜潋衣署名。
“镖主早点安息,明日再与参议对敌之事。”何君瑶告别。
杜潋衣唯恐条记露陷,双手一伸为莫非:“不瞒何掌教,鄙人粗人一个……不会写字。”
“请。”杜潋衣立在廊下送走了她。
杜潋衣耳力之好,自是也听到那外间人嘲笑挖苦九华,固然出走日久,但毕竟仍又牵挂,见人欺侮师门心中也是不喜。眼瞧偌大一个门派要她一个年青女人来撑也非常辛苦,心下不由生了几分顾恤道:“魔道再放肆毕竟分歧天道,不得民气自有气数尽时。正道当中随不乏小人但毕竟侠义为多,何掌教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