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孩子往屋外走，走一步就要喘半天，秀才娘走过来不晓得是要夺孩子还是要搀她，宋秀秀恶狠狠地看着她说：“你敢过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但这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是她的亲闺女。
可她生头胎，初乳本就来得迟，昨晚出产时身子伤得短长，又没人管她，水都没有一口，那里能分泌出乳汁来？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外头鸡叫，秀才娘赶紧取钱打发稳婆。秀才爹就坐在台阶上抽旱烟，儿媳闹腾成那样他也睡不着，瞧见老婆子出来，赶紧站起来问：“男娃女娃？”
畴前秀才娘不准她用饭，她偏自个儿说那是因为小秀才喜好苗条的娘子，做人家媳妇的就要靠少用饭来给婆家省粮食。
这时候一样一样回想起来，凤冠霞帔挣不到，倒是寿衣只怕能很快挣到一身。
这屋子里尽是浑浊血气，秀才娘毕竟年纪不小，折腾一天一夜，早就乏得骨头散架，也不管儿媳和才出世的闺女，打个哈欠，回身就去睡觉。
俄然秀才娘手中女娃儿似是冥冥中感到到伤害，蓦地大哭起来，她在胎里营养好，本就长得大，哭起来更是嗓音宏亮，宋秀秀一下子惊醒：“我的孩儿还活着！我晕死畴昔前，清楚闻声哭声！”
秀才娘才抱起小丫头，偏巧此时宋秀秀自昏倒中转醒，衰弱地问：“娘，我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稳婆道：“看运气罢。”
这时候秀才爹也起家，见老婆子跟儿子鬼鬼祟祟在筹议事情，站住听一阵，虽还不晓得原委，倒是清楚他们想干啥。
秀才娘没精打采道：“女娃，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