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去如风,直入咽喉,皇甫嵩乃至来不及留下遗言,便满心不甘地告别了这个天下。
韩俊没好气地瞪了一脸若无其事的夏侯兰一眼,翻身上马就要亲身前去。
或许只是个不测,或许如同皇甫嵩所说的那样,大汉气数未绝,他的话音方才落下,已经微微发白的长空上俄然炸起一个轰隆,紧接着便是连缀不断的响雷声争抢着在苍穹之上炸响,很快就把天空炸开了一个大口儿,豆大的雨滴伴跟着吼怒的暴风滂湃而下。
袁术仰天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我袁氏四世三公,门高权贵,岂能久居人下?不过是一个乱贼册立的天子罢了,又有甚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义真兄!”
暴风骤雨,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太短短半个时候以后,风停雨歇,万里晴空,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普通狼狈的韩俊,非常仇恨地跺着脚谩骂着贼老天,这大抵就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吧。
夏侯兰瘪了瘪嘴,禀报导:“退兵之时,他非要逞能要一小我留下断后,末将再三劝止他也听不出来……”
满头白发的皇甫嵩,第一个闯进了赵云的视野中,也成为了赵云的第一个目标。赵云是熟谙皇甫嵩的,之前在长安时见过几面。而对于叛徒,赵云是向来不会部下包涵的。
“咦?子龙呢?”
袁术怒不成遏地点了点纪灵的额头,呵叱道:“我自有我的筹算,你一介武夫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快点给我滚下去,遵循我说的去做!”
韩俊摇着头盔上的雨水摆布看了一眼,神情剧变,语气也变得惶急起来。
“义真兄,千万不成如此!”
“甚么?你说皇甫嵩和朱儁都死了?”
赵云的神采仍然是那么冷酷,但眼角间却清楚有一丝打动。
小眸子子滴溜溜地转动着,袁术思考了半晌以后,终究下定了决计道:“传令下去,命各部将领收拢残兵,整合部下,然后,回师南阳!”
因而,在党锢之祸,黄巾之乱,董卓之乱中都能存活下来的皇甫嵩,却死在了这片茫茫郊野当中,死在了白马银枪赵子龙的枪下。
朱儁也不甘人后,用力甩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一样也是扯着嗓子喊道:“是条男人的,就随我往上冲!本日之战,以人头论功,杀一人官升三级,杀十人封侯拜将!”
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因为画饼的引诱而挺身走险,更何况是封侯拜将的巴望,让无数汉军士卒忘记了之前的惊骇,一个个大吼着给本身壮胆,抡刀舞枪地跟在两位年近花甲的老将军身后,义无返顾地冲进了茫茫雨幕当中。
皇甫嵩眼神木然地看了朱儁一眼,凄然道:“事已至此,文伟兄又何必自欺欺人?除非大汉气数未绝,天现异象,不然我军绝无胜机!”
白袍白甲的赵云,仿佛已经与六合融为了一体。丈余的银枪,在他手中却好似绣花针普通的矫捷,无情地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性命。
透过茫茫的雨幕,稍晚一些冲过来的朱儁,正都雅好了皇甫嵩软软跪倒的身材,以及眼神中那壮志未酬的遗憾……
因而,在赵云还没有感遭到疲累的时候,已经无人可杀了。
当独一的欲望也没法满足的时候,士卒们心中的不满天然便可想而知了,在饿着肚子的前提下,再想希冀着他们拿起兵器和仇敌冒死,明显是不实际的。特别是他们的仇敌,还是纵横天下还何尝一败的幽并铁骑时,四散崩溃,便成为了独一的挑选。
此时天气渐明,红日微露。山崩地裂普通的马蹄声,重锤普通敲打着汉军士卒的耳朵,也赶走了他们统统抵当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