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气方才透亮,崇阳西门悄悄地翻开了,数匹健马鱼贯而出,顿时骑手相互呼喊一声分头而去,蹄声得得,在凌晨的薄雾中渐行渐远。
“回禀将军,统统货色全都结算了,一件不差。”钱外郎的眸子转动不断。
汪克凡急等用钱,就通过许秉中找来几家牙行,筹办出售缉获的那批战利品。崇阳县令的面子公然不小,各家牙行的掌柜几近都到齐了。
这来由太牵强了!
遵循时价预算,他拿出来的这批战利品起码也值一千两白银,但是价目单上只要五百多两,整整少了一半!
“各位请稍候,容我出来禀告。”
但是军队的扶植更首要,为解燃眉之急,只能先吃个哑巴亏了。
汪克凡逐条细看那价目单,立即发明了题目:“这个代价是不是太便宜了,比如这都是能上阵的军马,如何一匹才卖十七两银子?”
“宋大官,水匪那边能有甚么好东西!你隆茂昌曰进斗金,何必和我们抢这点褴褛?”说话的是赵埠头,他严格说来不算牙商,首要运营船埠水运,也是半商半官的身份。
“嗯……”
崇阳是个小县,一共只要十几家牙行,除了本地的小牙商以外,另有两家外埠大牙行开设的分号。
现在最关头的还是经济题目,手里有钱才气生长强大,得想体例斥地财路。
他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却咬订代价死不松口,在商言商,隆茂昌和官府打交道多了,汪克凡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千总,没甚么可顾忌的。
恭义营的使者是慎重老成的汪晟,他还担当着别的一个首要任务,催要后续的粮饷物质,营中要增招一批辅兵,现在恰是缺钱的时候。
此人名叫于三郎,是崇阳县中一个不入流的小牙商,他穿戴一件半新不旧的葛布长衫,头上的瓦楞帽崩开了好几处线头,脚下赤足蹬着一双旧草鞋,打扮不伦不类,一看就非常寒酸。
看他俄然犯了倔,其他牙商一起上来打偏拳,帮着钱外郎说话,于三郎却就是不肯走,世人正在辩论不休,恭义营的大门俄然推开,汪克凡亲身迎了出来。
战乱年代大家自危,兵器的代价不竭爬升,一柄好刀能够卖到三四贯钱,一贯四百文只是三成的代价。
汪克凡一身戎装,笑容满面,未曾说话先拱手作礼,客客气气地把牙商们让进虎帐。到了这个时候,钱外郎几个也顾不得于三郎了,由着他跟在世人前面,一起来到了存放战利品的堆栈。
“汪将军有所不知,这些马匹都是匪贼劫夺而来,无保无户,以是只能贱价出售。”钱外郎严峻地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
“多谢汪将军!”于三郎镇静地说道:“鄙号通江商行,想向贵军采买,阿谁,黄白之物……”
(大官是对土豪的尊称,《水浒传》里有个西门大官人,还是《金瓶梅》的男配角……嗯,未几解释了。)
增招辅兵即是窜改恭义营的现有体例,这类事情非常敏感,何腾蛟必定不会同意,如果他明白表示反对,汪克凡总不能硬和湖广巡抚对着干。
每个使者身上都带着许秉中的亲笔信,提示处所缙绅加强防备,制止宋江分兵劫夺乡里,如果水匪大肆来袭就及时撤退,实施坚壁清野。
“你是哪个牙行的?我这里另有些别的货色,你要不要挑一挑?”汪克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