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后宅,偏厅。
弘光朝期间,田雄是黄得功的部下,黄得功等江南四镇都属于马士英一党,和东林党斗得你死我活,田雄和钱谦益当然不会是好朋友……但阿谁时候田雄只是一个浅显的武将,钱谦益则是东林党的当朝大佬,两小我底子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倒也没有直接的抵触。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关乎着几万将士的存亡存亡,乃至于国度气运,夫人可莫要……”顾炎武反而感觉很不结壮。
姜采是崇祯四年的进士,踏入宦海后,被任命为礼部给事中,也就是分担礼部的言官。言官本来就是职业喷子,只要不是骂的太刺耳,天子都不会和你计算,但是姜采过于敬业了,当官五个多月竟然上奏疏三十多次,见甚么喷甚么,完整过了本身的职责范围,把崇祯帝骂了个一无是处。
“哎——莫要见怪他。冯班是牧公的对劲弟子,诗才为江南俊彦,平常行事是有些癫狂的。好了,我等另有公事在身,这就告别。”
姜采俄然直起家子,眼睛瞪的老迈:“顾亭林么?他莫非就在南京?”
崇祯帝大怒之下,派锦衣卫把姜采抓进诏狱,一向关到崇祯十七年才放出来,免除极刑,配宣州。他还没有走到处所,北京就被李自成攻占,紧接着传来动静,崇祯帝在煤山他杀就义,姜采恸哭一场,今后以“宣州老兵”自称。
马国柱起家向外走去,田雄狠狠瞪了冯班一眼,也跟了上去。身后却传来冯班的嚎哭。
章正宸和姜采是同年进士,前后在弘光帝和鲁王朱以海部下效命,组建赭山营死守芜湖,被田雄击败后,削发当了和尚。
真的是如许吗?顾炎武不敢信赖。
归庄答道:“此人名叫顾绛,南都陷于清军后,改名顾炎武。”
姜采一愣:“谭泰莫非输了?不会吧?到处都说他打了个大败仗,斩十万,鞑子莫非也学会哄人了么?”
他细心解释着,姜采越听越镇静,最后一拍桌子叫道:“鞑子夙来以军纪严明著称,现在却也谎报军功,掩耳盗铃,我看没几天好蹦跶了!哈哈哈,这可真是大快民气,有酒没有,我要喝一杯,为楚军贺!为谭泰贺!”
章正宸暴露一丝苦笑:“看来还是我的运气最好,这几年一向在绍兴故乡,没有像你们一样东躲。唉,当年赭山营就败在田雄手里,没想到本日又见到这奸贼……”
“以茶代酒吧,我等另有大事相商。”归庄端起茶杯,像喝酒般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楚军胜了这一仗后,不日还要乘胜东征南直隶和浙江,朝廷还派出雄师攻打福建,光复江南指日可期……”
“当年昆山事败后,城中百姓被鞑子搏斗四万余人,贫僧幸运逃脱,不得已遁入佛门,这些年居无定所,流落各地……”
“二痴又疯病呢,包涵。”
“二痴,但是你的弟子冯班么?”马国柱点点头:“这是个痴人。也是个妙人啊,只要如此脾气中人,才气写出那样的好诗。本官又如何会怪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钱谦益现在仿佛越混越背,田雄却混的抖起来了,他明天巴巴地跑来陶园,看戏听平话都在其次。主如果为了来看钱谦益的笑话,寻觅心机上的优胜感。
小小的房间里,三颗秃顶交相辉映,谁也不能说他们是假和尚,但都不是至心向佛之人,大师见礼落座以后,聊起各自经历。
他感觉很奇特,汪克凡临行之前一再叮嘱,钱谦益脾气脆弱,并且工于心计,一定肯为东征冒太大的风险,想要说动他,就必然要先压服柳如是,走夫人线路才气确保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