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义营顺隽水河逆流而上,到达通城,然后翻越层层叠叠的幕阜山(九宫山也属于幕阜山脉),进入了江西宁州境内。.
帖兆荣马踏吊桥,横拦紧握的斩马刀,锋利的刀刃从一名土兵的身上悄悄划过,借着战马的冲劲立即把他刨成了两半,胯下的战马却涓滴不断,直直撞进了城门!
不等汪克凡答话,周国栋就叫了起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城门正大开着,只要几名懒洋洋的土兵扼守,西凉马队大队人马俄然冒了出来,他们还在莫名其妙。
此时现在,帖兆荣已经到了宁州城下。
“汪将军,这一仗打得不过瘾呀,武宁也交给我们吧!”帖兆荣口中的武宁,是宁州以东的下一座县城。
沿着修水河边的山路上,恭义营数千人马正在行军,人如虎,马如龙,精力抖擞。从临湘一战毁灭博尔辉以后,恭义营颠末几个月的休整和练兵,全军高低状况正佳,士气昂扬,就像方才睡醒一觉的猛虎,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寻觅捕猎的目标。
他们固然已经剃头,但从内心来讲,还是更方向大明,都但愿明军能够光复宁州,光复江西。但是,这支明军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又是来干甚么的?
丘陵上面,是一片宽广平整的盆地,远远看不到边沿,片片农田漫衍在修水河两岸,门路也变宽了很多,战马都镇静地甩头尥蹄,躁动不安。
“你们已经抢了头功,还想如何样?武宁是我的了!”
“去,再去县城看看,如果官军占了宁州,立即返来报信!”
“下山?大当家的,现在恰是春耕,不种庄稼了?”
……
“耕你妈呀!发财的机遇到了!”
“大当家的,官军来了!”
有人立即回村报信,村里的缙绅大户传闻来了大队明军,都是纠结不已。
“啊?太好了!”那寨主豹头环眼,生得像张飞一样的边幅,用手啪的一拍大腿,叫道:“去奉告兄弟们,都清算刀枪从速调集,筹办下山!”
“甚么?让弟兄们从速抄家伙……”那寨主被吓了一跳,觉得有清军来剿。
周国栋是恭义营老将,姓格固执不好相处,包含汪晟都让他三分,帖兆荣更不敢和他争功,赔笑两句让到一边。周国栋告别世人,带着本部四哨人马,从修水河船埠乘船解缆,逆流直下杀奔武宁!
军旗飘荡,兵士们盔明甲亮,腿上的行缠(绑腿)都绑得紧紧的,背后的随身铺盖里另有四五双草鞋布鞋,以备长途行军利用。在步兵中间,是长长的马队步队,因为山路狭小,统统西凉马队都上马拉着坐骑进步,同时节流马力。
跟着汪克凡一声令下,八百名西凉马队滚滚冲下山坡,马蹄所过之处卷起一条黄色的土龙,向着远处逶迤而去,农田里的几名农夫被吓得回身就跑,扔下锄头逃进了前面的山林。
林子里,那几名农夫探头探脑地看着,都是一脸震惊之色,好轻易比及恭义营过完,相互嘀咕了几句,抄巷子回到了自家寨子,向寨主报信。
张飞举起大手,在那小喽啰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从速去,到了宁州县城找个娘们,蒸了你个孺子鸡……”
恭义营持续进步,大队人马连绵数里,一眼看不到头尾,军容雄浑,刀枪如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鞑子的官军,是真正的官军,哎,不是打我们的呀,是大明的官军……”那兼职农夫的小喽啰口齿不清,却手画脚镇静得很:“官军足有一万多人,嗯,起码得两万人马,修水河里到处是官兵,那家伙……”
帖兆荣伸手在马鞍上一按,已然翻上了马背,踏踏踏踏冲下了山坡,一个疾旋又兴冲冲地转了返来,冲到汪克凡面前站住,请命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