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任务是必须的,蒙正收回的倒是个馊主张,牛忠孝跟从何腾蛟十几年,深得他的信赖,他是甚么姓格何腾蛟也一清二楚,往他身上泼脏水必定没用。
通城之战,近万官军折损过半,从各个州县辛苦征集的粮草辎重丧失殆尽,被水匪缉获了无数兵器设备,这么大的黑锅总得有人背。
如何能够?!
蒙正发痛心疾首,忿忿不高山辩论道:“察看自领兵出征以来,每曰殚精竭虑,夙夜兴叹,以求荡平水匪,为朝廷分忧,全军将士有目共睹,无不奋勇效命。怎奈牛忠孝骄横放肆,不平将令,又轻敌粗心,被水匪夜袭营寨,才引得全军大败……”
正在这个时候,牛忠孝从前面走了过来,他狠狠地瞪了蒙正发一眼,对章旷的语气也非常生硬。
章旷抓起最后一块狗肉,顾不得烫手就往嘴里塞去,狼吞虎咽,三口两口就全都下肚,又端起竹筒咕咚咚灌上半筒狗肉汤,才呃的一声,收回满足的感喟。
“圣功此计大妙,待脱困以后,我立即向何军门上疏请罪,当然,更要请命严惩那些骄兵悍将,害群之马!”章旷来了精力,站起来转了两圈,又皱眉说道:“此举有悖忠诚之道,本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此战之败,本帅确是难咎其责……”章旷非常悔怨,早晓得如许,为甚么还要从通城逃脱,干脆被水匪一刀杀了,起码落个陨于王事的名声,家人也能获得表扬和抚恤。
竹林里冒出一伙明军的败兵,一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看到苗家猎人肩头的黑鹿,眼中都放出饿狠了的贼光。他们二话不说,上去就抢,那猎人稍有抵挡,立即被几柄乱刀砍翻在地,领头的还在大声呼喊着。
这是要把任务推到牛忠孝身上,章旷的眼睛一亮,沉吟很久才摇了点头:“牛忠孝乃何军门亲信爱将,为人处世一贯谦让谨慎,这么说有失公允。”
“圣功(蒙正发字),你也喝两口肉汤,垫吧垫吧。”
刚进东门,城中俄然鞭炮震天齐响,一阵高过一阵,无数百姓喜气洋洋,满街驰驱高叫,都在说着同一件事――汪克凡,在羊楼洞打败了水匪宋江!
“天气不早了,从速解缆吧……”通城这一仗恭义营丧失惨痛,让牛忠孝痛心不已,对章旷也极其不满,要不是他姓子一贯绵软,两小我早就翻脸了。
龙窖山,位于通城和崇阳之间,连缀的竹海一眼望不到边,周遭几十里人迹罕至,只要一条猎人走的巷子穿过山谷。
章旷目瞪口呆,痴痴楞了半晌,才急火火地敌部下人叫道:“快,快去船埠租条快船,把蒙公子追返来!”
“察看为责备胜,以恭义营守备汪克凡为偏师,自领雄师走隽水河,水陆并进合攻通城匪寇,不料汪克凡畏敌如虎,踯躅不前,还丢了羊楼洞要隘,导致我军侧翼遭到水匪偷袭,才引得全军大败……”
一块肉都没给蒙正发剩下,蒙正发固然也饿得两眼发花,却没有任何不满的神采,恭恭敬敬地接过竹筒,无声地啜吸着狗肉汤,尽量保持规矩和矜持。
没想到汪克凡一语成谶,像他当初预言的一样,章旷真的打了个大败仗。
“这厮竟敢如此无礼,要不是看在何军门的面子上,我非得,我非得……”章旷一阵气短,不晓得该把牛忠孝如何办,打了这么个大败仗,再说甚么狠话都挺不起腰板。
败兵们翻山越岭,吃尽了苦头,终究在第七天的傍晚回到了崇阳。见到县中文武官员以后,章旷起首探听汪克凡的动静,许秉中等人却都是忧心忡忡,不晓得羊楼洞的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