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疏文在济尔哈朗手中，要不是江南总督马国柱冒死反对，差一点就盖棺定论了。
都是老熟人了，汪克凡对他的为人非常体味，对汇总的谍报停止阐发后，肯定熊立春不是在使诈，而是真的成心卖队友……这是功德嘛，当然要双手欢迎。
告别出门以后，程问却对他低声说道：“老樊啊，你如何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呢？金声桓的兵马在江南闹得越凶越好，他部下的兵马都穷疯了，必定惹得民怨沸腾，到当时汪军门再出来清算残局，既得实利又得清名，岂不分身其美？”
汪克凡淡淡道：“失民气的是金声桓，又不是楚军，有甚么打紧？再者说了，崇祯年间饿殍千里，朝廷也穷得连军饷都发不出来，那些富商大户坐看大明亡国却一毛不拔，李闯追赃助饷，劫富济贫，我看也没甚么错的。”
这此中，黄澍替谭泰草拟的疏文写的最好。有理有据，论点清楚，每一句话都如标枪。如匕首，狠狠刺向熊立春的胸膛。
“比来一向没有收到李来亨和张鼐的动静，不晓得他们在河南如何样了，刘弘遇如果能在江北（安徽）埋下两颗钉子，需求的时候就能调李来亨南下度过淮河，把战局完整搅乱。另有熊立春那边也要下工夫，传闻济尔哈朗成心究查他丧失贵池的任务。马国柱也想把他扔出去当替死鬼，满清在南直隶十多万雄师里。大抵只要熊立春盼着他们打败仗……”
金声桓被楚军、清军、傅鼎铨、万元吉同时挤压，地盘范围在江西北部的南昌府、临江府、瑞州府和袁州府一带，就凭这四五个半半拉拉的州府，赡养他的十万雄师非常困难，日子过得一向紧巴巴的，非常恋慕到南直隶发财的楚军，汪克凡现在松开口子，叫他一起来发财，金声桓拼了老命也要搭上这趟顺风车……金声桓出兵江南，大义名分上是光复失地，为国东征，私底下却能除奸追饷，换句话说就是吃大户，江南但是富甲天下之地，有些巨商大户的家资动辄十数万，数十万银子，乃至另有上百万的超等大富豪，随便给谁安个汉奸的罪名，搞上几十万两银子不要太简朴。
“军门慎言！”樊文钦吓了一跳，苦心劝戒道：“士为秀民，如果在士林中坏了名声，毕竟难成大事，李闯前车之鉴，军门不成不防！”
他们两个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都在考虑今后如何向清廷交代，让谁来当替死鬼，没有任何根底背景的熊立春就浮出水面，一时之间变成了众矢之的。熊副将的名字几次呈现在满狷介级官员的疏文中，传闻已经上达天听，连多尔衮都轰动了。
恰是因为熊立春玩忽职守。忽视粗心，才被楚军长途奔袭一举攻占贵池。乃至于安庆走廊的坚毅防地一夜之间俄然崩溃，乃至于南京流派大开，何况熊立春本来是山贼出身，汪克凡部下的明军降将，为人一贯首鼠两端，看风使舵，说不定就是他暗中勾搭汪克凡，献出贵池驱逐楚军进入江南……此人罪大恶极，不杀不敷以告慰三万大清王师的在天之灵，不敷以停歇全军将士的肝火如此。
樊文钦作为新任江南巡抚，也特地来观礼和谒见汪克凡，典礼结束后的当天早晨就跟着程问返回当涂，为楚军筹集粮秣物质 ” 。宁镇会战的作战体例是前所未有的阵地争夺战，粮食弹药的耗损量大得惊人，给后勤运输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兵器弹药必须从江西往上运，其他粮饷物质却要尽量当场筹集，樊文钦新官上任三把火，独一的任务就是为楚军筹集粮饷。
开打趣，马国柱混了半辈子宦海，甚么风波没见过，只大眼一扫，就看破了这份疏文的险恶用心……把任务都推到熊立春身上，这个黑锅就要由江南省来背，谭泰本身却摘了个洁净，马国柱作为熊立春的上官，也得跟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