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麟大是不觉得然,打断汤来贺说道:“南斗公多虑了,国事为重,私怨为轻,李成栋只要放下屠刀。不再为大明为敌,畴昔的一些小事又何必多提?不错,他当年是杀了一些百姓,但当时各为其主,本来也怪不得他的头上,自古成大事者不拘末节,就这么定了吧!”
捧臭脚的,抱粗腿的,筹算投机捞一把的,各种角色一拥而上,都想和杨廷麟搭上干系,为了对抗楚军,各路明军大佬本来已经结成了一个疏松的联盟,现在更是有了主心骨,汤来贺、万元吉、王应华、陈邦傅等文官武将每日在杨廷麟的住处8∴进收支出,商讨不断。
“豪杰不提当年勇,我们当时候还披着鞑子皮,把明军打得越狠,现在越不能提。”吴一品小声说道:“万元吉总督闽赣两省,现在恰是风景对劲的时候,搞不好过几日还会变成闽浙赣三省总督,抬抬手就能把你我二人碾死,方才那种话今后可再不能说。”
汤来贺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云台为人沉稳。应当不至出此下策,但他若真的起兵,非论假托多么借口,都是犯上违逆的乱臣贼子,我等哪怕粉身碎骨,也只要与之周旋到底!”
抢地盘,抓军队,这就是杨廷麟的首要任务,手里没有充足的军队,事事都要受制于楚军,抢占苏杭要地更是一句废话,隆武朝廷把握着大义名分。归正的绿营兵都能够供其差遣,便能够有效地把握江南三省。
……
卜从善是池太总兵,吴一品是当涂知府,楚军攻入南直隶后,卜从善是第一批归正的绿营将领,吴一品是第一批归顺的文官,他们两个都和楚军走得太近,已经不成能改换门庭,但是句容县里的各种乱象,已被他们看到眼里,内心感到非常焦炙……他们必须跟着汪克凡混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汪克凡比来却非常低调,或者说表示得很软弱,说不准甚么时候就拍屁股走人了,他们两个如果被闪在南直隶,此后的日子就要饱受煎熬。
走出去老远后,卜从善终究忍不住骂道:“这厮当年被我追得几近他杀,现在却牛皮哄哄的装模作样,真他娘的小人得志,放肆的没边了!”
“他如果必然要取苏杭呢?”傅鼎铨诘问道。
“唉,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被万老贼那副嘴脸给气昏了。”卜从善说道:“朝廷奖惩不公,摆了然要打压汪军门,我这内心实在是气不过。”
他又去找汤来贺和杨廷麟,劝说不成逼迫楚军过火,以免引发事情,如果汪克凡一怒之下付诸武力,谁又能打得过楚军?到时候反而鸡飞蛋打一场空。
用苏杭之地的粮饷挟持楚军,逼迫汪克凡渡江北伐,这是干系到隆武朝廷存亡存亡的根基国策,不成能让步,如果汪克凡必然要抢苏杭,那就意味着发作内战……隆武朝廷如果让步的话,全部国度很快就会分崩离析,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和汪克凡搏命一战,或答应以用大义名分把他压垮。
两天后,杨廷麟带领一个庞大的使节团,达到句容,立即成为世人谛视标核心。
这是士大夫一贯秉承的正统看法,汤来贺并没有辩驳,只是内心感觉有些不对味,当年大明王朝恰是在这类看法的指导下,把亿万百姓都当作无足轻重的蝼蚁,最后才会被李自成颠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大家都听过,真正记在内心的却没有几个。
汤来贺瞟了他一眼,面无神采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将驻守杭州的田雄一并招降了吧。只要许以高官厚禄,此人多数会献城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