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往泸溪县去了么?”陈友龙跟着那两名标兵,到四下路口细心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担搁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比及张参将等人带着步兵赶了上来,才严厉地宣布道:“我已经看过了,往泸溪县的门路上车马陈迹很多,但往辰溪县的路上也有两道新的马蹄印,这必定是堵胤锡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该当朝辰溪县追下去!”
他把不满强自压了压,好言说道:“辰溪县比泸溪县远了一多数,堵胤锡没事理舍近求远,应当还是逃往泸溪县去了。”
“服从!”
刘承胤二话不说,“奋拳击之”,把朱蕴釨击倒在地,紧接着连踹带踩,朱蕴釨不断收回痛呼嗟叹,嘴角滴下一道鲜血,还吐出了几颗牙齿,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像个沙袋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刘承胤随便殴打。
担忧陈友龙人手不敷,他又派出张参将等人带着两千步兵帮手。统统安排安妥后,回身直奔偏厅。
“末将痴顽,唯有跟随大帅,马首是瞻!”
“谨遵王爷号令!”陈友龙的身材短小精干,伏在地上叩首,看起来就像一个没长成的孩子,孔有德却晓得他力大无穷,技艺精熟,是一员可贵的虎将。
“嗯?”陈友龙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蓦地一瞪眼,目光中充满了冰冷的敌意。
“废话,本帅的手令另有假吗?家母说放人,那就放人!”
“待永顺的事情了过,陈将军无妨再去一趟贵州,把何腾蛟的家人请到长沙……”孔有德浅笑着,像一只奸刁的老狐狸。
在城门处又费了一番周折,堵胤锡终究出城,向刘承永大礼拜谢后,驱车向西南边向的泸溪县仓促逃去,泸溪县是楚军的地盘,到了那边才真正离开险境……
“你速带两百精骑,把堵胤锡给我追返来,他如果不从的话,直接一刀砍了!”刚才的好表情已经飞到了爪哇国,刘承胤咬牙切齿,嘴角暴露一丝冷冷的奸笑……搬出我的老娘就能跑掉吗?比来的楚军也在八十里外的泸溪县。堵胤锡等人都是文弱墨客,一天一夜也一定能赶到那边,不怕他们飞到天上去。
“为甚么放走堵胤锡?”刘承胤现在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气愤,固然强忍着,但发作之前的安静更令民气悸。
妙部下棋,走一步看三步,清军占据辰州府和宝庆府后,忠贞营和楚军必定会被赶到湘西南的山区,因为地形庞大,派兵进剿一定能够取胜,不如守住湖南产粮地区,把忠贞营和楚军困死。要完成这个打算,还得堵截湘南和湘西的联络,以免汪克凡从湘南和广西获得补给,攻战衡州府和永州府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陈友龙的答复铿锵有力,惹得刘承胤哈哈大笑……
镇筸兵是湘西最精锐的军队,只听陈友龙的号令,刘承胤也批示不动,但提起投降满清,陈友龙的态度一向模棱两可,既然他话里透出情愿投降的意义,哪还顾得上究查放走堵胤锡的任务。
出了西门后,有几名标兵过来禀报,从车辙马蹄印迹来看,堵胤锡应当在向西南边向的泸溪县流亡,推算时候方才走出不远,轻骑快马的话,不到两个时候就能追上他们。
刘承胤的神采变了变,俄然暴露笑容,抚着光溜溜的前额说道:“如何?你终究想通了,情愿和我一起归顺恭敬王?”
他气势汹汹地踏进偏厅,朱蕴釨赶紧站了起来,神采严峻,却倔强地抿着嘴角,一句话也不说,汉家帝王的血液在他的身材里流淌,哪怕面对一贯害怕的刘铁棍,也不肯乞怜抵赖。
到底是老朱家的宗室王爷,直接把他打死分歧适,刘承胤宣泄完后,用脚拨拉拨拉朱蕴釨,看他还没有断气,叫来一驾马车,把伤痕累累的朱蕴釨送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