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他娘,这真是成军才三个月的新兵吗?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城墙上,孟宝完整被镇住了,好半天都大张着嘴巴。
几名文官都是一脸迷惑,孟宝喜滋滋地向许秉中一拱手:“恭喜堂尊,我崇阳有救了,恭义营,或许真能胜了这一阵……”
战鼓声声,旗号猎猎,恭义营逐队出城,在护城河外布阵。
汪克凡举起手中鸟铳,对准了水匪前排的一名团牌手,“砰”的一声枪响,那团牌手腿部中弹,立即抛弃盾牌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大腿哀嚎不止。
“举枪――!”数百支长枪一起平举,长枪阵变成了一只庞大的刺猬,每一个方向都有无数冰冷的长枪,沉默空中对嘶吼冲来的水匪。
他半辈子都待在军中,就算部下的卫所兵不堪战阵,起码的目光还是有的。军队在行进中保持阵形比静止时可贵太多,在疆场上的也更加合用,能做到这一步的,恐怕只要那些久经战阵的百战之师。
恭义营和水匪胶着厮杀在一起,以他部下的卫所兵和青壮,这类场面下想帮手也帮不上。就像两条壮汉正在以命相搏,拳来脚往,利刃翻飞,细胳膊细腿的小孩子冒然冲上去,只会伤了本身。
郊野上风起云聚,阳光被云层遮挡,天气俄然阴暗下来,战旗扑啦啦顶风作响,将士的盔樱甲裾不断颤栗。
“一二,一二……”有人在跟着京良数拍子,又粗又憨的声音听起来很奇特,却没有一个兵士敢笑他。那是第四队的队官史阿大,他身高腿长,不压着法度就会带乱全队的队形。
劈面却有无数长枪如林刺出,一道道血光迸现,惨叫接连不竭,水匪倒下了二三十人,剩下的再没了斗志,发声喊四下逃开。
京良挥动令旗,城头上的大鼓停了下来,他把腰间挂着的牛皮小鼓扶正,挥动鼓槌敲响了进军鼓,新兵们齐齐迈出左脚,踏着鼓点向前走去。
在耸然不动的长枪阵内里,水匪像疾风吹动的乌云,猖獗地向长枪阵扑去,轰的一下,两支人马蓦地撞在一起,长枪阵如受重击,四周的边沿同时向内凸起。
用口令共同鼓点节拍,是近代阅兵典礼中常用的手腕,结果极佳。长枪方阵缓缓挪动,几近没有疏松变形,法度整齐齐截,固然只要几百人,却模糊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立定――!举盾――!”
水匪前队主将连连怒喝,拔刀砍翻几名溃卒,才镇住了慌乱的部下。号角声变得非常凄厉,水匪们重新集分解队,前队主将催动将旗,带领两千名水匪一起涌了上来,把恭义营裹在了当中。
各哨的旗手、什长充当排头兵,新兵们在战旗下顺次摆列。站在第一排的都是什长,由一什成一队,又由一队成一哨,摆布间距两臂,前后间距一臂,一哨新兵排成一个方阵,四哨新兵又构成一个田字型的风雅阵,弓箭手、火铳手游弋其间,汪克凡、汪晟、谭啸和周国栋等四名哨官率亲兵居中坐镇。
羽箭射在盾牌上,收回了连续串金木相击的钝声。水匪射出的羽箭并不稠密,大部分新兵毫发无损,只要几个运气不好的,腿脚手臂等暴露部位被射中受伤。
“嘭,嘭嘭……”
但是恭义营的挑选却出乎料想,他们突破第一道盾牌阵后,就直奔水匪的前队将旗而去,看模样是想一举击溃这两千名水匪!
城头上许秉中喜不自胜,在女墙上重重捶了一拳,镇静下全然不感觉疼痛,没想到,恭义营竟如此英勇,一鼓就突破了水匪的盾牌阵。
谁都没有想到,恭义营的打击竟然如此锋利,俄然就到了决出胜负的关头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