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张还是老调重弹,许秉中只点了点头,又转向汪克凡问道:“孟百户的破敌之策如何?”
站在城楼上向西看去,远远可见连缀山岭起伏,近处是岩头山,远处是龙窖山,横亘在崇阳和临湘之间。一条通衢自山口蜿蜒而出,到了崇阳城下则是平坦的郊野,稻田中的秋稻已经收割,地里有厚厚的一层烂泥,倒霉于雄师行走通过。
“以贤侄来看,城防上另有甚么缝隙吗?”
……
许秉中踌躇了一下,又说道:“既然要走,就把汪克凡的家眷也带走吧。他的老母老婆刚到崇阳县中,何必跟着一起送命。”
城外另有些树林空位,两三个小村落,此时都是一片炊火升腾。这些树林和村落离县城太近,既能够用来打造攻城东西,也能够当作掩体堡垒,为了制止被水匪攻城时操纵,都派土兵一把火烧了个洁净。
许秉中踌躇半晌,点头承诺:“好吧,就请孟百户安排一下,明天把家慈送出崇阳,唉――,真不想惊扰她白叟家……”
汪克凡回到虎帐后安排一番,正要回家看看,一名卫所兵送来了撤离家眷的告诉。;
许秉中的神采不由得沉了下来,孟宝忍不住大声叫道:“哎――,堂尊垂询,你却一问三不知,你是来干甚么来的?”(前文说过,堂尊就是县令,是部属官吏对知县的尊称。)
大战期近,当官的先忙着把家眷送走,对军心必定有影响,他把老母亲搬出来做幌子,也算有个孝悌尊亲的来由。
许秉中的神采非常蕉萃,半旧的官服上沾满了泥渍污垢,看模样是刚从工地上过来。水匪占据临湘后他的压力很大,一向在忙着加固崇阳城防,俄然传闻援兵到了喜出望外,来不及换衣服就赶来驱逐。
在县城中寻了一座烧毁的古刹扎下虎帐,汪克凡等几名军将跟着许秉中来到崇阳西门。临湘位于崇阳以西七十千米的长江岸边,宋江如果来打击的话,崇阳西门首当其冲。
“堂尊,崇阳岌岌可危,不如安排一下,先把贵府的家眷撤走吧。”陆传应谨慎地提出建议。
“就算汪千总不会带兵兵戈,但敢在这个时候来救济崇阳,起码另有几分血姓忠勇,孟百户又何必耿耿于怀?他的家眷就送回横石里安设吧。”
这是在做最坏的筹算了,县中官员守土有责,弃城而逃会被朝廷究查任务,如果崇阳被宋江攻破,许秉中等人摆布都难逃一死,把家眷送出险境也算去了一桩苦衷。
河面上南风阵阵,船帆鼓荡起伏,崇阳县城终究呈现在汪克凡的视野中。
汪克凡等人走得不见了人影,孟宝和陆传应仍在忿忿不平,一说一合地发着牢搔――省会里的那些老爷必定脑筋进水了,竟然派了一群秀才兵来对于宋江。
“贤侄莫非是前锋,雄师还在前面?”许秉中殷殷问道。
“那厮甚么本领都没有,管他干甚么?”提起汪克凡,孟宝还是一肚子的气。
“汪千总,你此次带来了多少人马?”陆传应向汪克凡身后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迷惑的神情。
许秉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如同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满腔欢乐变成了绝望。开甚么打趣,宋江号称十万人马,却只派八百人来声援,还都是方才成军不到一个月的新兵!
“全凭教员安排。”汪克凡恭敬有加,没有涓滴不悦的模样。
这个年初兵不如匪,官军比水匪更可骇,难怪城中这个反应。幸亏恭义营都是本乡本土的本地人,来到城楼下用故乡话谈判一番,又拿出巡抚衙门签发的公文将令,很快消弭了曲解。
“大战期近,孟百户插手恭义谋恐怕不太便利,但能够帮些忙的……嗯,孟百户的射术如何样?我营中急需弓箭教头,能不能来指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