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宋大官说那里话。”汪克凡淡淡一笑,摆手道:“快起来吧,就按这张票据收货,一两银子也不消加。”
“嗯……”
第二天早上天气方才透亮,崇阳西门悄悄地翻开了,数匹健马鱼贯而出,顿时骑手相互呼喊一声分头而去,蹄声得得,在凌晨的薄雾中渐行渐远。
“湘楚商行”,是湖广本省的官牙,除了普通的停业运营以外,还卖力查抄税收,办理市场。崇阳分号的掌柜姓钱,半商半官的身份,以是被大师称作“钱外郎”。
宋大官矜持地笑了笑:“呵呵,此次采买是许大令亲口叮咛下来的,隆茂昌当然要经心极力……”
他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却咬订代价死不松口,在商言商,隆茂昌和官府打交道多了,汪克凡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千总,没甚么可顾忌的。
遵循时价预算,他拿出来的这批战利品起码也值一千两白银,但是价目单上只要五百多两,整整少了一半!
兵器、牲口、车辆、东西……,孟宝兵戈或许不可,打扫疆场却实在是一把妙手,所到之处颗粒归仓,把水匪丢掉的产业全都运回城中,又转交给恭义营。这内里固然没有甚么贵重金银,但胜在量大货足,牲口马匹甚么的还算值钱,应当能卖上很多银子。
此次出征之前,汪克凡领到的赋税物质并未几。
“隆茂昌”,则是一家财雄势大的私牙,在湖广、江西和两广开设了上百家分号,传闻在朝廷中的背景非常深厚。崇阳分号的掌柜姓宋,就连县令许秉中见了他,也客客气气地称一声宋大官。
只能先斩后奏,赤手起家。
明末战乱连连,再加上南边缺马,以是军马的代价居高不下,四十两银子都一定买获得。
别的两个使者在船埠乘船解缆,走水路去武昌府报捷。这一仗斩杀水匪四百余名,活捉三百余名,这么结健结实的一份功绩,充足引发湖广巡抚何腾蛟的正视,恭义营和崇阳县都与有荣焉,两名使者也是各派一人。
但是军队的扶植更首要,为解燃眉之急,只能先吃个哑巴亏了。
宋大官作了个揖,笑着接过话头:“回汪将军的话,这些兵器都是水匪劫夺官兵所得,底子见不得光的,何况制式庞杂,出售不易,一贯四百文一柄已经有利可图,这代价实在不低了。”
但是,恭义营方才打了一场大败仗,缉获了很多战利品。
恭义营的使者是慎重老成的汪晟,他还担当着别的一个首要任务,催要后续的粮饷物质,营中要增招一批辅兵,现在恰是缺钱的时候。
“宋大官,水匪那边能有甚么好东西!你隆茂昌曰进斗金,何必和我们抢这点褴褛?”说话的是赵埠头,他严格说来不算牙商,首要运营船埠水运,也是半商半官的身份。
(外郎是汉朝的官名,宋朝以后演变成对衙门小吏的尊称。)
“若汪将军不信,鄙号宁肯不做这笔买卖,免得被百姓戳脊梁骨……”
看他俄然犯了倔,其他牙商一起上来打偏拳,帮着钱外郎说话,于三郎却就是不肯走,世人正在辩论不休,恭义营的大门俄然推开,汪克凡亲身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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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宋江的战事由黄澍统管,黄澍却成心刁难恭义营,除了当月粮饷以外,开赴银子一两也没给。军队出征在外,一举一动都要用钱,要不是牛忠孝和许秉中伸手帮手,汪克凡这四哨人马就要饿肚子了。
“哎呦,这不是宋大官嘛!仁兄气色健旺,满面东风,定是赶上了丧事!”
现在最关头的还是经济题目,手里有钱才气生长强大,得想体例斥地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