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田产房屋如何措置?”
一族对一家,长辈对小辈,又备好了降贼投敌的大帽子,加起来已是泰山压顶之势,不怕汪克凡不低头。
独一令他感到不爽的是,本觉得汪克凡年青悄悄,没甚么见地,随便恐吓两句就会就范,不料他竟然搬出县令许秉中,平空生出一番波折。;
二三百亩上好的水田,得值几千两银子,有许秉中摆在那边,就别想白白吞下,真觉得崇阳县令是安排不成?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挑,汪旻终究现身。
汪旻自傲已经看破了汪克凡——有几分小聪明,却年青气盛,不通情面油滑,曰后免不了到处碰鼻。
汪克凡眉毛微微一挑,对方公然早有安排,并且一脱手就如此狠辣。
横石里汪家,以长房汪旻为首。
“哦,呵呵呵……,这才是通情达理的说法,贤侄筹算如何变通呢?”汪旻转怒为喜,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要还价还价了,此子年青虽轻,言谈中却机灵,倒也不成小瞧。
这也算是上马威吧,看来明天的事情并不简朴……
……
说话到了这个时候,汪克凡才有了坐位,他安闲坐下,淡淡说道:“大伯天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家父洗清委曲之前,最好还是避避怀疑,不敢劳烦您白叟家。”
开端的采办意向已经达成,湖广现在田价正高,捧着银子也没处所买去,汪克凡家中却有约莫三百亩地,旱田少,水田多,初定的代价也不算贵,的确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
“嗯,另有呢?”汪旻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茶,更体贴汪克凡其他的前提。
如许的败家子不坑白不吭,不坑只会便宜了外人!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家伯父好好坑上一把!
一杯茶泡了喝,喝了泡,淡得已经看不出色彩,如果换个青涩的少年人,等了这么久必放心浮气躁,坐卧不安了。汪克凡却一向安之若素,端着茶杯渐渐啜着,那寡淡的茶水仿佛滋味无穷。
开除父亲汪睿,赶走本身,族田也交给汪旻办理,一环扣着一环,真是好算计。步步紧逼之下,要把自家的财产蚕食吞光!
“房屋田产统统如旧,老宅仍由令堂居住,不会去惊扰她的。”汪旻驯良地说道:“不过场面上还是要做做模样,你家的族田先交给我照看,对外就说收回到族里了。”
汪旻皱着眉头,尽力想做出一副难过的模样,眼中却按捺不住镇静的光芒:“如果朝廷究查下来,汪家全族难逃朝廷惩罚!我意已决,为保我汪家满门安然,只好将你爹开除出族!”
可贵这些好地,大不了花些银子,哄着汪克凡卖给本身就是……
汪克凡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诺,毫偶然理承担。几个月后天下局势又是另一番风景,哪怕汪睿真的降了李自成,汪旻只要不是脑筋坏掉了,就不会来胶葛此事。
田产地亩是耕读传家之本,怎能等闲发卖?汪克凡这败家小儿,为了争口气就卖掉田产,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汪睿就算没有死在李闯部下,也得被他儿子活生机死!
“侄儿拜见伯父。”汪克凡起家见礼,长揖到地。
“开除出族的事情无妨低调措置,拖一拖再说。山西之事数月以内必有定论,到时天然能还家父一个明净,如果家父真的以身事贼,任由伯父按族规措置,侄儿绝无二话。”
他和汪克凡的父亲汪睿是堂兄弟干系,两人幼年时很有几分友情。但跟着汪睿科举连连高中,汪旻多年遭到无数斥责和嘲笑,嫉恨之余,这份兄弟之情早已化为乌有,恨不得汪睿被李自成的大顺军一刀杀了,让老父在天之灵看看小人得志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