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何公，此人辞吐油滑，乃外视忠诚，内藏巧诈之人，并非君子君子。”这文士名叫章旷，号峨山，是何腾蛟部下的头号幕僚，刚才一向躲在屏风后偷听。
“峨山，你一贯目光锋利，依你看，汪克凡可堪大用么？”何腾蛟指指椅子，表示他坐下说话。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何腾蛟把这一套玩得非常谙练，哪怕正在怒斥汪克凡，言语中也透出殷殷希冀。
“晚生劝人捐输军饷不假，但绝无强募军饷之事，最多是用了一点手腕。”汪克凡诚恳答道：“军门有所不知，我营中将士历经死战才守住崇阳，那些牙行商贾眼看我营中粮饷不济，却不肯援手互助，为防士卒闹饷叛变，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是军事内行才气提出的题目，但必须当真答复，汪克凡尽量浅近地解释着：“此一时，彼一时，水匪当初轻敌冒进，才会招致脆败。如果我军大肆打击，宋江依托城池死守，他城中又存有刚收的秋粮，应当能对峙三四个月。”
这间书房一贯是府中的禁地，除了极少数的亲信人以外，哪怕是二品大员来了，总督老爷也不会在这里访问。那后生能登堂入室，还堂而皇之地坐在侧座，别看总督老爷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实在对他可正视得很。
在他看来，汪克凡既然能够等闲克服水匪，此次派出数倍雄师进剿，必定能够轻松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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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克凡起家接令，何腾蛟又摆摆手让他坐下，神采俄然一沉。
……
何腾蛟沉默了一会，面无神采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打完这一仗，就把他从崇阳调走。”
何腾蛟一贯视他为亲信，赏识种植有加，不觉得忤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已经给杜公公递了奏章，保你为湖广监军道，此次对宋江用兵，就由你为帅。”
“回军门的话，宋江匪寇颠末前次惨败，部下的精锐折损很多，我军如果稳扎稳打，三到四个月内能够将其剿除。”
章旷是松江府（上海）人氏，崇祯九年的解元，崇祯十年的进士，宦途上一番风顺。但崇祯十六年李自成大闹湖广的时候，他恰好担负湖广沔阳知州，因为城池沦陷被贬为白身，这才投到何腾蛟府中当个初级幕僚。
“我以恭义营、督标营两营出战，近万健旅对一伙水寇，已是雷霆万钧之势。不过自古骄兵必败，临敌对阵的时候不成轻敌，应步步为营，以谨慎谨慎为上！”
……
满清打击陕西，李自成眼看抵挡不住，已有南窜湖广的迹象，这些反贼流寇不是鞑子的敌手，却比官兵短长很多，左良玉号称八十万雄师，只能和白旺保持一个不堪不败的局面，如果李自本钱人来了，武昌府必定守不住。
不过那人的模样，真的很特别……，威武中带着三分儒雅，和武昌府中那些姣美的墨客，粗暴的武将都截然分歧。
“这个我也晓得，但他在兵事上确有独到之处，人才可贵啊。”何腾蛟想起倚为亲信的牛忠孝，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照百度百科，章旷生来歪首，面有巨痣，天生就是长的这个模样，并非作者成心美化。
“甚好。”
何腾蛟沉吟道：“稳扎稳打是不错的，但拖得太久可不成……，你前次对宋江是速胜，为甚么现在兵多将广，还要拖上三四个月？”
何腾蛟抬眼看着他，说道：“你部下的吕仁青很有才调，舍得放人么？”
“统兵在外，即使一时粮饷不济，也不能搔扰处所，传闻你在崇阳强募军饷，是不是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