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王上一个时候前遣人来报,今晚与娘娘一同进膳。”
端盘右边,压了张螭纹素笺。
魏剡扯了扯嘴角,髣髴被人倔强塞了好几个半生不熟的柠檬,酸涩滞梗的味道刹时充满细如编贝的口中,难受极了。
雾都亭内,红橙靛紫四内司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不竭——
“你……”
骄阳炽热,全部成都髣髴置身了火炉般。可因有她,他的天下如同碧波清潭。
谢赐珍珠
石板路青苔铺曳,石桌上堆满柔滑纤枝的红杏,水墨色的窄口瓷瓶‘扑通’响了一声,闲逛中,细瓣滴落几滴晶莹的凝露,刹时被石桌接收,徒余一滩深色水渍。
红绡挠头拧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就差上蹿下跳了。
夏司设与向司膳扶额,做牙龈抽疼状。
“好啊,我早就看你不扎眼了!”
边说着,鲜橙纱裙接连摆动,目光移至向司膳,笑道:“民以食为天,向司膳所统辖的司膳房珍羞甘旨不竭。一道开胃菜,足以让民气朗愉悦之。”
堂下,魏然长叹了一口气,兀自轻笑:不愧为帝后……王上此时神情,与王后所猜,片丝不差……
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
红绡打动得泪水涟涟,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哽咽阵阵道:“娘娘,固然我家蜜斯没有您那么好的福分,能与王上修成正果。可红绡坚信那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与王上历经磨合跌宕,联袂至今,余下的工夫,更加不能华侈……”
黄袍长身的梁榭潇眉头深蹙,一瞬不瞬盯着被遣送返来的沧海夜明珠,敛眸,大掌抚了抚芳香沁甜的杏枝瓷瓶,状似不经意问了句:“王后可有复书?”
‘啪嗒’一声,齐羲和轻折下一扇青碧色的芭蕉叶,漫不经心翻转两下,唇色微微一勾:“看来,哀家这个太后权力已大不如前了,对不对,王上?”
“哥,我渴了……”眨巴着双眸作不幸状的小丫头拽着他的手臂闲逛撒娇,余光止不住往鲜美多汁的荔枝上头瞟,乃至鼓起吟了那首耳熟能详的诗文:“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尘凡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王上与太后二人,打的究竟是何啥哑谜?”
霞嬷嬷神采平平挥了挥手,待世人远去,这才回身朝芭蕉深处一身清浅素纱的魅丽倩影俯身施礼:“落霞管束不严,让四司堕入对新帝后的妄议中。对此,落霞甘心受罚。”
“既是如此,”季梵音指了指石桌上泛着接连不竭香气的甘旨好菜,浅浅一笑,“今晚,便由本宫与陛下,为蓬莱国的平南王饯行。”
“我明天非撕烂你这张放肆的嘴脸不成!”
端持立在前院下的季梵音,袭了身新月色的织锦纱裙,月色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在她纤细婀娜的身子上铺下了一层薄薄的银纱,髣髴天涯的仙子,下一秒便会乘风飞回仙界当中。
“霞嬷嬷息怒,我等知罪!”
低垂着端倪的落霞踌躇半晌,终是将那日御花圃中王上与太后对解佛偈一事细细道出。
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指腹轻柔上方摩挲清秀温婉的字体,不由点头三下,轻笑出声。
红绡与霞嬷嬷相互对视一眼,还将来得及问甚么,一尖细嗓门扯高了喊:“奴婢奉王上旨意,特地将琉球岛屿的绝世珍宝---沧海夜明珠送予博览群书的王后娘娘……”
她暴露一个惯常的笑容,表示红绡端起石桌旁的水墨色瓷瓶,浅浅一笑:“有劳魏然公公走一遭,将这几样东西交与王上。”
霞嬷嬷剑眉凌厉,毫不包涵道:“按宫规,暗里妄议帝后之事,理应腰斩!”